“不是这里。”

“诶，对。”

林元在后面看不清路况，干脆趴在前座的中间，探出一个头指路。

“嗯，就是这里再左转。”

“嗯？这里吗。”前面认真开车的人没有注意到林元把头伸在座位中间，措不及防的转过头来。

车里面很黑，林元却在他转头的那一瞬间对上了他的眼睛，眼珠依旧亮得惊人，四目相对，鼻尖几乎就快要碰到，隔着几厘米的距离，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

尹暮云近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所有的真实与美好似乎融在了里面，被无限放大，灵动的眼睛，下面是小巧的鼻头，再下面是嘴巴，似乎有些紧张，能看到她的贝齿轻咬着嘴唇，如点了绛一般。

崩……

尹暮云感觉脑子里有一根玄紧紧的拉着。

空气仿佛冻住了，所有的一切都处于静止。

“你……”

“我……”

率先回过神来的是林元。

回过神来，她猛的往后退，有些欲盖弥彰的咳了几声，“嗯，顺着这里直走就行了。”

尹暮云转过去，若无其事的开着车，可如果熟悉他的人知道，他的这段路开得多么糟糕。

晚上九点，尹暮云终于回到家，他过了好久才从卫生间走出来，随意的穿了一件灰色的浴袍，发丝上的水没有擦干，顺着脖颈流下去，训练有度的身材紧致修长，没有一丝赘肉。

他想，如果张嫂在的话，一定又要责怪自己为什么要洗冷水澡了。

他站在二楼阳台上，窗户敞开着，风有些大，呼呼的直往人身上吹，尹暮云虚扶的栏杆，望着黑墨一般的夜色，似是感觉不到寒意，一动不动，像是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第二天，闹钟准时响起，床上的人却纹丝不动，闹钟第三遍响起的时候，林元依旧不动，只是有断断续续的哀嚎隔着被子传出来。

啊早坐在镜子面前，对着自己的脸拍拍打打，“林元，七点十分了，你再不起床就真的迟到了。”话音刚落，就看见身后的人猛的爬了起来，急匆匆的去洗脸。

“你昨晚到底几点睡的。”隔着客厅，啊早的声音也丝毫没有减弱。

“三点……”

“你大半夜不睡觉要起来做贼吗。”

林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色憔悴，枯燥无神，眼皮底下浓重的黑眼圈。

昨晚上回来以后满脑子都是在车里面的那一幕，黑仄的空间里，咫尺的距离，尹暮云的脸也在脑海里循环播放无数次，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她成功的失眠了。

失眠的结果就是起不来，林元出门的时候真是来不及了，早点也没来得及买，就急匆匆的赶到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