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笙拉起黎，穿过走廊，走近自己的房间，从有序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随手一翻，一段文字出现在眼前。

那块长命锁，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从此，她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在这世上，变成了漂浮的稻草。

“嗯？这是什么意思？”黎不解地指着这段文字。

“这是她的缘书，我们是可以改写的。”柯笙闭上眼，一股震撼的压力排山倒海而来，那书一下子开始不停地变换着模样，直到……直到柯笙睁开眼，那段字变成了这样：

她生命中的两个过客，帮她拾起了丢失的前缘，她握着长命锁，感觉哥哥又回到了身边。

“呼……”柯笙脸色苍白，一滴汗水滚落，他慢慢合上书，站起身来。

“师父……你没事吧？”黎小心地扶着柯笙。

“没事，这书……需要的灵力越来越多了。”

黎张开右手，几条丝线从手中蔓延出，链接着柯笙的灵力空间。

黎的四尾露出来，双眼封印打开，慢慢变成一只白狐，那四尾的灵力，也源源不断地流向柯笙的灵力空间。

“婳儿，停下。”柯笙在反控着黎。

“四尾——灵海！”黎身子向前一倾，一下冲破了柯笙的反控，灵力畅通地转了出去。

“婳儿，你修得七尾需要大量的灵力，不要浪费在我身上。”柯笙的声音竟有些颤抖。

“七尾和师父，我当然选择师父。”黎收回四尾，恢复成人形，摇晃了一下，然后倾国倾城地笑了。

“师父，我这条命，也是你给的呢。”

“婳儿，以后别这样了。”柯笙揉揉黎的头发：“真是个傻丫头。”

黎的脑袋一下嗡嗡作响，似乎在不久前，也有一个笑容明亮的少年这样叫自己。

忽然，一张落满了灰尘的书页从柯笙的书架上飘落，被清风卷起，从黎雪白飘逸的长发上擦过去。

“咦？”黎眼疾手快地伸出手去，抓住那张书页，放到眼前。

那行加大加粗的字体倒映在黎的视网膜上，刺痛着黎的每一个神经细胞，天地在旋转，世界在崩塌。

宋朝时期炼丹师轻舟墓葬品被发现，价值连城的宋朝帛书奇迹般保存至今，被收入天启殿，内容有待考证。

“不……”黎双腿一下失去了支撑的力量，浑身的伤撕裂般地疼痛，她一下跌坐在地上。

“婳儿？”柯笙扶起黎，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大滴大滴的泪水打在那张泛黄的书页上，一下湿了半边。

那个温暖的少年……已经化作翩跹散落的蝴蝶飞逝了，从今以后，轻舟，你只能是我不敢碰触的回忆了。

黎闭上眼。

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