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跪在他母亲的坟前，那里连一块墓碑都没有，黎的心里也挺难受的。

“一切安好。”黎随手折下一段绿色的长柳，轻轻在坟前扫了几下，然后放下。

“谢谢。”他的听觉很好，便站起来，冲着黎的方向，道：“知道为什么她们在这里吗？”

黎摇摇头，然后猛然察觉他是看不见的，接而说了声：“为什么？”

“她们是被府上的三姨娘杀死的。那时候妹妹十岁，我十三岁，母亲一直都是不善与人争执些什么，带着我们兄妹两个很快乐。可我和妹妹是府上炼丹术最出类拔萃的人，因为这样，三姨娘嫉妒，杀了我的母亲，我的妹妹。妹妹是替我死的，她挡在了我的身前，然后倒在血泊中。我无能为力。我的眼睛，是三妹妹亲手戳瞎的，在她就要把短箭插进我心脏的一瞬间，奄奄一息的母亲拖住她死也不放手，我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父亲也只是在利用我罢了。我也不再奢求什么了，亲情对于我来说太遥不可及了，我只想报仇，所以我不能死。才用这种方法护我自己的周全。”他弥漫着大雾的眼里流出一颗晶莹的泪滴，颤了颤，掉在地下。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黎突然很想向他说说自己的过去，但她很理智地拒绝了这个念头。

连她自己都有点害怕这样的自己，太理智了，太冷静了，不像自己。

“其实你禁制了我的内力我没法保护你啦！”黎话锋一转，拍了拍他的肩膀。

“江府的人，都是杀手，就算不使用内力杀人，功夫也让人望而却步。其实我很羡慕你们府上，很和谐。”

“和谐？我呸！二姨娘和二姐姐天天巴结父亲，四姨娘总和我娘过不去，要不是小时候父亲护着我，指不定死在哪里了呢。”黎翻了个白眼，看轻舟有点发笑，便继续说道：“总有她们死得很惨的那一天，时候未到而已。”

本是豪言壮语，被黎冷漠的口气说出来，就像一个面瘫的人听笑话，明明在笑，在别人看来却是极其怪异的。

“你还有姊妹吗？”“有啊，有个哥哥，不过我好像从开始为皇上效力起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记得小时候我们特别好。”

“各自效忠，也无可奈何。你们永远不懂，有亲人在多幸福。大概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懂得要珍惜吧……”

“对了，你都是待在密室里炼丹吗？”黎索性也靠着他坐了下来，这段没有灵力的时光就像回到了以前，有一会儿的时间，黎甚至想，如果自己就这样坐着，陌会不会突然跑过来，提议说去凡界玩儿玩儿。

“对，除了密室，就是这里，十年了，我再没有出去过。”他拿着柳条，在手里握着，一会儿，柳条竟然抽枝展叶，变成一大捧。

“你是花灵族！”黎一个激灵，脱口而出。

忽而，她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捂住嘴，然后慢慢说道：“在书上看到的，别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