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酒，我就不喝了。”黎眼神一变，把酒杯递给婆娑。

“不喝酒，不能走过奈何桥，而且他们是寄生魂魄，带走一个人的魂魄会付出多大代价你知道吗？何况听起来人还不少。”

“我不在乎。”黎淡然地摊摊手。

“带走一个人的魂魄，需要你的强大灵力，到最后不仅你的灵力会耗尽，并且如果肉体支撑不住的话，你就永远都回不来了。”

“那又怎样，他们能好好的我怎样都好。这酒我不会喝的，你不会让我过去对吗？”黎深深地看着婆娑。

“你想硬闯？”婆娑接过酒杯，轻笑两声，像极了那个少年。

“我闭眼和你打。”黎拔下簪子。“你觉得我就那么弱吗？”婆娑笑得更开心了。

“不是，我未必能打得过你。但只要看见你的眼睛，你的眼神，我就无法下手。太像了……”

“你为什么那么想他？还要为他带回魂魄？他有什么好！”婆娑声音止不住地颤抖，大声质问黎。

“他是我的朋友！他为了救我而死！凭什么？就凭我手中的这把剑，就算死也要爬到忘川河！”黎眉头一皱，煞钻出来，细心地为黎系上一条黑布，然后坚定地拿出符咒。

“看见有个人对你这么好，我也很开心。黎。”婆娑用小到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这么说道。

“开始吗？”“你走吧。”婆娑闪身让出一条路。

“嗯？”黎诧异地摘下布条。“很多人贪恋红尘一醉，都想喝我的酒，你竟能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放弃这么多。”婆娑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笑得周围一切都昏暗下来。

彼岸花竟也黯然失色，只是姽婳地摇动着，为了黎的到来。

花瓣纷纷扬扬，哀悼着谁凋零的生命和走到尽头的旅程。

“婆娑，你永远不会懂的，看着他们一个个的离我而去，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即使我的心在强大，也有崩溃的时候……你不会懂。”黎摇摇头。

“我不懂……那你从未体会过死去的一瞬间吧。看着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对自己那么重要的朋友亲人痛哭流涕或已经麻木地跪在地上，伸手抓向自己，却只握到一团虚空。那样你懂吗？比看着别人离开还要痛的感觉，你经历过吗？”婆娑的声音像忘川河一般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只有眼底轻轻荡过的泪水。

“没……婆娑阁下，你经历过吗？”黎瞪大了眼睛。

“嗯。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尽力伸出手，泪水接连不断地滚落，却挽留不住自己，唤不回自己，心就像碎裂一般。”婆娑用低沉的声音缓缓说道。

“我们都一样，阁下，告辞。”黎轻轻低一下头，和婆娑擦肩而过，站在桥头，纵身跳入忘川河中。

身影消失的一瞬，婆娑再也止不住泪水，簌簌地往下落。

一把摘掉面纱，萩看着忘川河，哽咽着道：“黎，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