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酒也尽了，黎只觉得心里像是被压抑填满，再无一点缝隙。

“这是什么曲子，母后？”黎想流泪，可那种温热的液体像是干涸了一般，一滴也没有了。

“莲生，荷殇，你可知道？”臻没有回答黎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个问题。

“莲生……荷殇……哈哈，哈哈哈……”黎痴痴地笑起来，那听起来爽朗的笑声中竟是没有一丝欢快的意味，满是凄苦。

“莲生，荷殇，生死迷离界的守护神啊，冥王的儿女，明明是双生，却一个生来金莲，一个幽冥。”“对，这首曲子，叫作《婆娑》，是莲生荷殇一起作的。”臻将箫还给黎：“它能勾起人心中最悲痛的事情，我方才只是吹奏了一小段，一曲若真的终了，便能置人于死地。”

“怪不得，听起来那么空虚又飘渺，就像没有主体的荒魂一般。”黎凄婉地起身，叹息着点点头：“我明白了，母后，告辞了。”

臻没有挽留，依旧看向远方：“去吧。”

黎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大殿的，只是耳边一直荡着那百转千回的箫声。

然后黎就突然想到了萩，这么久过去了，他还好吗？不知何时，才迷迷糊糊睡着，睡梦中，黎好像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轻轻说话。声音像融化的雪水，凉凉的。

在说什么？黎想要听清，却只能听个大概，只有最后一句，她听清了。

亲爱的公主，好梦。

黎一下惊醒，条件反射般坐起来，发现自己浑身都是汗，而这时，天将亮未亮。

公主……什么公主？我吗？我早就不是公主了啊！还有，刚才是谁？谁能闯进自己的房间！黎烦躁地穿上外衣，从玉枕下面拿出一张泛黄的书页，上面密密麻麻全都是字，貌似还是象形文，反正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