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来是个骄傲自信的女子,不屑用装可怜扮伟大这种伎俩来博取男人的爱意,即便这个男人早已深入她的骨髓,刻进她的灵魂。
空气一下子凝重起来,静悄悄地有些怵人。
深秋本有凉风习习,可这会却好像都畏惧了似的,寻不见半点影子。
阿威心里暗自打鼓,公子看到花弄影小姐并不像听到的那么高兴,莫非刚刚公子以为来人是烟小姐,所以才……
如此想着,他懊悔地拍了拍后脑勺,唉,都怪他没有说清楚。
赫连佑抿唇一笑,把玩了几秒手中的茶杯,接着优雅地放到嘴边一饮而尽,在茶杯碰到桌面的那一瞬,声音如微风拂柳一般响起,“老板娘,可是有事?”
花弄影和阿威同时怔住了,屋外有人,他们竟然没有发现。
贴在门口的封二娘本是一脸严肃,听到这话,心里忐忑地跳了一下,转瞬又恢复自如。
她满脸堆笑地推开门走了进来,水蛇腰几乎快要扭断了。
“上官公子,我是想来问问要不要给这位姑娘准备被褥?”封二娘说着一双精细的眼睛在花弄影身上来回地扫荡。
赫连佑看了花弄影一眼,见她丝毫没有发话的意思,心内暗叹了口气。
“她爱干净,睡不惯粗布硬床。”
封二娘到底见多识广,人又机警,马上明白赫连佑的意思,也同时看清了花弄影和他的关系。
她点点头,笑呵呵地道,“公子放心,一定让这位姑娘满意。”说完,便摇晃着身子走了。
赫连佑若有所思地看着封二娘的背影,心里隐隐有几分不安,“阿威,去查一下老板娘的底细。”
阿威很纳闷,来之前不是已经查清楚了吗?封二娘就是个风骚泼辣点的普通人,不过公子的话就是圣旨。
“是!”利落的声音刚刚响起,阿威就大步地往外走了,不一会人影不见。
偌大的屋子,只剩花弄影和赫连佑两个。
花弄影顺着桌子坐到赫连佑的对面,无限感慨地道,“没想到你还记得!”自从做了鬼见愁的老大后,每天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哪里还顾得上讲究,往日的娇贵毛病也都一一改了。
赫连佑展颜一笑,轻轻地呵了口气,“怎么会不记得呢?有一次翠羽不小心给你穿了件棉质的裙子,当天晚上你就全身起疹,痒得不行,后来还是卞御医治好的。”
花弄影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变得柔软,仿佛随着赫连佑轻柔的声音回到了往日,那时她虽然名义上只是他身边的一个丫鬟,可却能时时见着他。
半饷后,花弄影嘴角含笑地喃喃低语,“当时你心急如焚,顾不得半夜三更卞御医睡得正香,硬是把他从热乎的被窝里拉出来了。”往日想美梦一般,记忆犹新却又偏偏那么遥远,眼前的人模样没变,可灵魂似乎变了,就好像带着一副圣人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