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雪满脸不在乎，四处瞅瞅，“小妹妹，翌公子在吗？”

灵儿天真的大眼睛一闪一闪，懵懂的反问，“翌公子是谁？”

躲在门后的瑶儿终于忍不了灵儿的白莲花，跟水灵笑成一团，一边笑一边呲牙，艳雪坐在尾座，终是忍不了两人，突然站起来，衣摆上的风铃炸响，“传闻益公子身边之人知书达理，今日一见，名不副实，比起我们苗疆女子，稍显逊色。”

室内寂静如针，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点敲打屋檐，二楼的玉玲珑任由她们闹，斜靠在贵妃椅上的玉玲珑突然坐起身来，衣服摩擦的声音在雨中听不真切，但这种时刻她不得不小心，风明月推门进来，就看到玉玲珑神色凝重的手握长剑，他也跟着紧张起来，“这个时候，会是谁？”

玉玲珑示意，风明月手握折扇慢慢靠近窗沿，忽而窗户打开，一支箭插在窗沿之上，一道深沉的回声传来，“珑儿，我在老地方等你。”

竟是上官云霆！

雨夜时分，他依然一身黑袍，金钩玉饰，不需言语，举止之间自显清华，也正是这一身清华，我对他恩怨难明，当初同病相怜，如今仇恨难消，不是他爱了不该爱的人，而是他们在对的时间遇见错的人。

上官云霆背对着玉玲珑，石桌上温着她最喜欢的梅花酿，“珑儿，今夜是否，能不计前嫌，与我开怀痛饮？”

苍凉的背脊，孤傲的人生，他的前半生毁在金龙手里，后半生作茧自缚。

玉玲珑坐下，长剑靠在一旁，抬起酒杯，“天冷，喝酒暖身。”

平素无事，上官云霆经常会一个人喝酒，除了近身几人，没有人见到他喝醉的样子，别看进周幽静凄凉，隐在暗处之人可不少，也是，一城之主岂能随意外出？

“珑儿，要是能回到从前多好，如果可以从来，我只求默默陪在你身边，看你幸福，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好在，我还可以弥补，你，你等着，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说这个地方他一个月会来两三次，每次过来，都是醉着回去，今日终于能和相见之人一起喝酒，上天待他真的不薄。

“我失去的，我会自己拿回来，知道什么最痛苦吗？已失去得不到，现在的你们有多贪婪，失去的时候就有多痛苦，杀一个人从来不是最好的解恨方式，我要看着你们一点一点失去，才能抚慰我内心的痛苦。”

上官放下酒杯，看了一眼远处的山峦，踉跄的站起身，轻叹，“原来你竟是这般恨我，可我，却从未放下过你，不管你信与不信，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酒过三巡，头脑虽热，心里却很明镜，他不是初见的他，她亦不是年少的她，有些错，不是一句话就能解决，有些人，不是一个拥抱就能挽回，许是前世欠的债，今生还。

“你幸福吗？”上官依着凭栏，目光涣散！

“得之我幸。”说完抬步离去。

话中含义不必严明，他问她答，字里行间自是清楚。

上官云霆不敢回头看，甚至不敢去想回答时身后的人是什么神情，仰头望天，黑暗中两行清泪留下，渗进泥土，珑儿，从今往后，人生之长，唯有你的音容伴我孤寂的一生，但愿来世，你我不做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