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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风

环绕群山,云雾缭绕,幽密的竹林中不时传来清脆的鹤唳鸟鸣声,山脚一个不大的小镇下立着一块大大的石碑,上面题了三个沧桑的大字:目连山。

不大的小客栈里头人却不少,后厨叮叮咣咣炒着菜,小二哥额前的汗一层一层如大雨般的下,忙的热火朝天,只听东头又传出刚什么叮呤咣啷的声音,不知是哪家缺心眼子又打了起来。刚欲破口怒骂,忽然发觉有一男子站在门外,抬眼,便看到他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小二哥,请问此处可是目连山?”那男子剑眉星目,一身藏青色长袍,模样生的比女子还美,若不是那突出的喉结和宽阔的肩膀,小二哥可真就把他当成女子了。他背后负着一柄黑色重剑,面带从容,带着北地的口音,似乎是生人。

“劳驾,请问此处可是目连山?”男子极有风度的又问了一遍。

那店小二一下看傻了眼,怔了半晌多方才反应过来,将毛巾往自己脖子上一甩,道:“是的是的,往上走便是目连山了,这位仙人要不要来些茶水歇歇脚?”

男子爽朗地笑道:“自然是要的,那可多谢小二哥了。”

小二嘿嘿一笑,随手将一个茶壶递了过来,问道:“仙人想吃些什么?咱家自酿的烈酒可带劲儿了!”

男子沉思道:“要半斤牛肉吧,待会要赶路,喝了酒可赶不了了。”说着,递给小二一锭沉甸甸的银子,小二连忙接过,往后厨扯子嗓子吼道:“半斤牛肉!!!切片!!!快点!!!!!”

“小二哥,在下跟你打听些事情。”男子朝小二招了招手。小二附耳过来,道:“仙人想问什么。”

男子环顾四周:“山中是否有位仙风道骨的姑娘?或老妇?常穿白衣,兴许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

“的确有,但我没见过她,听说是位容颜不老的仙子,在山里头偶尔出现。”小二想了想,将肥瘦相间的酱牛肉放在桌子上,缓缓道。

“仙人寻那仙子做什么?那仙子难不成不是仙子?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杀人魔头???”小二悄悄地道。

男子将牛肉一筷子一筷子的送入口中,赞不绝口:“不是什么杀人魔头,是我的一位故人。这牛肉真香。”

小二哥顿时鼻子要翘上天了:“那可不,咱家的牛肉方圆几百里的店都比不上呢!”紧接着,又喋喋不休的问了起来:“仙人你姓什么啊,找那位仙子有什么事啊?”

“免贵姓索,名云山,找那位仙子有些事情,多谢小二哥了,在下还要赶路,先告辞了。”

小二将碟筷收拾好,应道:“仙人慢走啊。”

索云山刚迈出门槛,这家小客栈的老板便拖着肥嘟嘟的身子进来了,正好与索云山擦肩而过。

老板有点不满索云山撞了自己一下:“刚才那是谁?”

小二擦着桌子:“是位来找山里头那位仙子的仙人,好像叫索云山。”

“索云山……索云山…索云山????”老板念叨了这个名字几遍。

“诶?掌柜的你认识他吗?”小二哥缓缓抬起头,疑惑道。

“他他妈的是我偶像啊!!!!天字辈大侠榜排名第七的把酒剑圣啊!他!!他来这种穷乡僻壤干什么???”老板一下子激动得抓住小二哥的肩头,用力摇晃起来。

小二哥顿时被晃的头晕目眩:“他!!他找山上那位仙子…”

……

索云山从剑上跳下来,手指动了动,黑色长剑便收回鞘中,他举目凝视面前这座傍着竹林而居的宅邸,深深叹了口气。

轻轻推开竹篱笆,便看见从竹林深处走出一个白衣广袖,面目雪白的小童,他眉心间一点丹砂娇艳似火,腰间挂着一柄青色短剑,他向前拱了拱手,轻声道:“先生已在霝冄居等候多时,剑圣大人,请。”

“早些年便听闻安先生隐居于仙境阙鸯宫,如今突然到访,倒是在下唐突了。”索云山点点头,跟着那剑童继续深入竹林。

剑童轻笑着摇摇头:“安先生前些日子便提起剑圣大人可能会来访,所以这些日子茶点什么的都备好了呢。”

剑童说完,再无后话,索云山也识趣的闭上了嘴,安安静静的跟着他走。弯弯曲曲的走了得有半柱香的时间,索云山终于耐不住性子了:“安先生在哪?还要走多久?”

“霝冄居不准聒噪!不许扰了安先生休息!”不待剑童开口回话,顿时一阵锋利琴风袭来,生生将索云山身后的竹子砍倒不少,索云山刚欲发怒,抬眼便看见出手那人竟是一个抚着琴的小童,那小童面目生的尤其柔和,但脸色明显极为不悦,眉间同样一点鲜红的丹砂,同样的白衣广袖,她盘坐于一块大石上,双手抚着长琴。那琴童见到剑童身后男子,秀气的眉毛皱了皱,冷声道:“霝冄居不待外客,灵犀,你怎地把人还带进来了?”

灵犀看见那琴童,吃吃的笑道:“青艳,是先生命我将贵客请进来坐坐的。”

青艳闻言,抚着琴弦的手微微握紧,旋即缓缓起身,极不情愿的行礼:“青艳失礼了,安先生就在里面,贵客请吧。”

灵犀又道:“剑圣大人勿怪,青艳平日看着不好说话,实际上人很好的。”

旋即继续往竹林里深入了几十步,一幢不大的小房子屹立于此。

索云山竟不自觉地加快呼吸。

“先生就在里面了,灵犀先退下了。”灵犀指了指竹门,旋即自顾自退了出去。

索云山长舒一口气,推开木门,看见一白色倩影随意的坐在桌边,那女子青丝未束,一身白衣不染纤尘,容颜清丽的让人挪不开眼,她左手托着俏脸,右手纤细的食指与拇指中夹着一枚黑色棋子,如一泓秋水般清澈的眸子百般无聊的看着那空荡荡的棋盘。

“安先生,二十多年不见,别来无恙。”索云山看着那白衣女子,苦涩的开口道。

灵安轻笑道:“云山,咱们有二十八年没见了吧?”

索云山一屁股坐到灵安对面的椅子上:“是啊,二十八年了啊,他妈的,老子都这么大岁数了。倒是你,这么多年也没变,还这么漂亮。”

“你想说什么呢。”灵安湛了两盏茶,问道。

索云山突然逼近:“安先生有兴趣和在下一起坠入爱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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