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的宴席很随意,自己吃自己的,不够就去厨房盛,没啥特别麻烦的规矩,除非你特别能吃,柳柏椽会拔剑黑着脸让你滚出去。
一般都是许离跟楚权钰这是兄弟俩人喝酒聊天,下面和黎衿同一辈的师兄师姐们一起喝点小酒吃点小菜啥的高兴高兴,但是许离不爱喝酒,楚权钰更是因为身体原因平日根本滴酒不沾,这两个人凑在一起打开了话匣子,让黎衿听到了不少黑料。
“师兄,你当年要是主动点,岁凰姑娘怎么可能回沧海去。”许离把胳膊搭在楚权钰肩上,费劲的眨眨眼。
“嘿死小子你还敢翻旧账,那咱俩就好好翻翻旧账!你他妈以前偷吃了岁凰送给我多少东西!说!”楚权钰duang的一下把酒杯放在桌案上,一把薅起许离的领子,怒道。
“孩子们都看着呢!师兄你给我留点面子!我高冷的人设不能崩!”许离好像没太醉,但是和平时那副冷面也不太一样了,他连忙打断楚权钰。
楚权钰一挥衣袍:“呸!臭小子.......刚才你翻老子......旧账的时候为什么不想想孩子们都在这儿呢你这只童子鸡,滚滚滚!”
许离好像被刺到痛处,瞬间炸毛:“你个臭不要脸的!!!!你他妈喜欢人家岁凰不敢说出来....怂包!!你还有脸说我是处男?去死吧傻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呕呕呕………”
“哈哈哈哈啊哈傻冒,让你装逼,小屁孩还敢学大人喝酒?老子一封信告诉师傅让他打断你的腿!哈哈哈哈哈哈哈呕呕呕………”
“哈哈哈哈哈师兄你也吐了!”
……
黎衿将楚权钰的衣服整理好,扶起醉成一团烂泥的师叔。
“阿衿,师叔告诉你,师叔年轻的时候吧……有…有个叫岁凰的妹子,倍儿机薄漂亮,她啊,天天…天天…天天围着师叔转,哥哥长哥哥短的叫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呕……………”楚权钰认出黎衿,抬起头,一身酒气瞬间让黎衿惊恐万分。
男人都爱在女人面前吹,吹自己以前的英雄事迹或是风流往事,尤其爱在自己亲娘跟自己媳妇面前吹。
许离从张玉翡身上抬起头,骂道:“啊呸!师兄你个老不要脸的!明明…明明是你看上人家岁凰了…人家岁凰都懒得理你…老不要脸的…都快六十岁的人了…幼…幼稚!呕呕……”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好想他们啊!!!我好想师傅啊……呜呜呜呜呜!”
“岁凰我好想你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许离给了楚权钰肩头一巴掌:“师兄……女……女……女人而已!!以你的姿色,一定…….一定可以……可以……嫁出去的!!”
楚权钰使劲儿点点头:“对对!!!我最美!!我最美!!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衡苑?衡苑?醒醒了。”
“楚!衡!苑!太阳要晒屁股啦?你在不起床你师傅又要提剑骂你了!”
“衡苑衡苑!中原好大啊,下次我也要带我师妹们来这儿玩。”
“衡苑衡苑!你的剑好厉害,下次我的千月刃可不会再输了!”
“衡苑衡苑!你那个师弟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喜欢我啊?!”
“衡苑衡苑!我把你那个师弟给揍了一顿!饴糖我到时候再买给你就好了,不要生气嘛!”
“衡苑衡苑!中原的日出跟沧海的日出没什么区别呢,但是跟你一起看日出,我好开心啊。”
“衡苑,我要回沧海了……师傅病重,沧海需要我。”
“衡苑衡苑,等我,十年之后,我就去华山找你。”
“真的,我不骗你。”
“真的……绝对不骗你……”
骗子。
女人都是骗子。
“小孩儿,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我叫岁凰,我不是小孩子,我十八岁了,是个正经的姑娘了呢!”
华山又下雪了。
黎衿坐在台阶上,看着大雪纷纷扬扬落在庭前,张玉翡招呼她进屋里暖和暖和。
冰霜花开了。
黎衿跑到那棵冰霜树前头,悄咪咪折了一枝开的正好的下来,又悄咪咪的回到楚权钰屋子,将枯萎的花换下,新的冰霜花在暖和的屋子里也不会融化,黎衿就这样将折好的花插进了花瓶里,确认没有惊醒过躺在榻上的楚权钰,又安安静静的退了出去。
黎衿把头伏在膝上,一个人坐在台阶上。
啊,好久没看到那个臭道士了,竟然有点想他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