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删掉关于自己关于她记忆的理由，赫连秋深能想到的，最多也就是两种——厌烦自己厌烦到连大脑中有她的痕迹都很抗拒，或是——

或是让自己把对她犯下的罪行全部忘记，却依然让她受到自己犯下罪孽所应该承担的复仇者的制裁——若能想起原本的所作所为，说不定会认为自己是罪有应得受到了天诛而乖乖伏诛，甚至死亡也能平静安详地接受……没有非死不可的理由却不得不受着折磨，才是最痛苦的惩罚——

或许是残酷甚至残忍的想法，但是眼前的女孩的神情以及自己不能完全想起来的残损的片段让她不自禁就想着即使女孩选择了这样的手段也不奇怪。

“没错，正是如此。我虽然不是神明，但确实已经化身为近似于‘天’的存在，作为天给你降下的惩罚，或许就是常常说的天罚了呢——并不是每个家伙都有受到天罚的机会呐。如果你还有机会离开这具躯壳，和除了我与资料库还有作为世界支柱的存在的几位之外的生灵有自由交流的可能性，受天罚这件事大概够你吹几辈子甚至几十辈子了……”

女孩停顿了一下，道：“所以，我绝对不会让欧阳千幻原谅你的，不会让任何人原谅你，甚至你自己都原谅不了自己——只是稍微有些苦了欧阳千幻，由于我想要惩罚你，所以她也不能从既定的被诅咒的命运道路中逃开去……我想，你的死活资料库也不会在意，但他一定会竭尽所能帮你传达你的歉意让欧阳千幻宽赦你——也是出于为她的前途而考虑的，这是他的私心……然而，我也也有我的私心——如果哪一天我和资料库产生了重大分歧，或许也是由于在这件事观念上的不同——但好在资料库相当善解人意，在权衡利弊之后肯定还是会选择理解我的做法的，也就是你的机会只有一次，只要我在这个分歧点插上一手，他之后也会把你当作空气，把你的想法放置在一边不理的。”

为了折辱她，而不惜把无辜的欧阳千幻卷进去这种做法——不是比她还要过分吗？！她不是分明也在迫害着无辜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