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霓裳低头看着那剑刃,毫无畏惧地莞尔一笑,紧缩的身体松懈了下来,那剑尖便稍稍刺进些她胸前的肌肤“那就动手啊!李隆基猜忌我,不就是怕我背叛他,和你联手再现当年武氏一族的辉煌吗?你若杀了我,岂不是替我证明了清白?”
这淡淡一语,却使太平原本被愤怒占据的心智缓缓地回了些过来,她狠狠地丢掷了手中的长剑,一双染着丹蔻的玉指已经迅疾地掐着她的咽喉。
“我纵是不杀你,把你囚禁在这五王宅,也自有一百个方法折磨你!”
指甲扣着她咽喉处的肌肤,隐隐生疼,窒息之感袭来,她却咬着唇,根本无所畏惧“我早说过,这一切都是你对权势执着的贪念而造成的!你的丈夫,你的儿子,还有白桑……众叛亲离,就是你的报应!”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却如同剑矢一般精准的射在太平的每一寸毛孔,武攸暨之死,白桑的自戕,薛崇简的离心,这些终于使太平失了控,掐着她咽喉的手腕用力一推,大喊一声“你住嘴!”
她身体纤瘦轻盈,太平这样一推,她仍被束缚着的身子摩擦着桌案一角,整个人跌倒在地,翻滚到了门边。
可能是衣裙显大,又可能是近日挨饿的缘故,她那不凸显的身子,太平根本就看不出是怀着五个多月的身孕。
此时此刻,她又哪还有半分公主气魄,几个大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盯着武霓裳浑身吃痛的模样,犹不能解恨,她又抬起一脚,朝着那小腹上踩了上去。
“你做什么!”一只花缎云头鞋落在她肚腹的衣裙上,头一次,她有了惊惧之感,生出了求饶的心思。
“我做什么?”她并不知道那衣裙之下孕育着一个已经成形的孩子,脚下力气不减半分。
“白桑临终前告诉我,是你跟太上皇暴露了她的底细,使我痛失心腹,朝中我一再失势,看似与你毫不相连,实是与你脱离不了干系,李隆基既然要亲自把你送给我,我自然是替他好好关照你!”
朝堂上的太平,大多是雍容华贵,气质庄重的,即使愤怒,百官面前也总是隐忍不发,然而一回府中,所有的愤怒发泄出来时,那可怕的模样,会让人不寒而栗。
“公主……”脚底就在武霓裳的肚腹上,太平却没有泄愤,踩下的力气更甚几分,她浑身都被束缚着,根本无力抵抗,只能露出一双略显恐慌之色的瞳孔,和那微弱的求饶声,可盛怒之下的太平却根本听不见她的半点声音。
“孩子……住手……”小腹里隐隐的绞痛愈加猛烈,孙夜时穷尽医术才保住的这个孩子,难道,最终还是与她无缘?
“救……”她咬着牙开口求饶,眼角的泪水也不知是因为痛觉,还是心里的恐慌,痛觉四溢,就连声音都是嘶哑的。
太平见她面色一阵苍白,心底有些发虚,也不敢真的取她性命,于是在放过她之前,最后又使了力气,脚底用力一拧。
伴随着那力道的落下,武霓裳如同惊雷般大呼一声,带着声喉撕裂的声音,就连太平都被吓的浑身一抖。
肚腹里一阵剧烈的翻搅,宛如有什么正在她的皮肉里一点点剥离,剜肉之痛,比上次更甚百倍。
她的声音嘶哑,嘴里喃喃的细语,根本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太平一低头,从她的下体涌出的鲜红液体一瞬间浸湿了地面。
裙裾被染成鲜红,混在那鲜血之中,太平惊恐的看见一团肉状的胚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