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院真真切切的是寒气无比,这话定当是不假的。
执玉蹲在草丛内,就是不知那二人讲的些什么,这寒气倒好受,仅是这屈膝的时日久了些,未免有些麻木,属实不好受。
夜露悄然滴了下去,片片叶,有雨露均沾之势。这听着听着竟有些乏了,那时竟觉着连同骨头都瘫软了,趴在草丛后微微眯着眼,想来,这瞌睡虫也不是个好东西。
后来,犹同斗转星移那么些时岁,怆翼倒是同书俨讲了许多,只是眼下这书俨哪顾得上仙门道义,心心念念的,不过那草丛处藏躲的“丫头”罢了。
眼看着夜光渐浓,怆翼倒有些乏力了,挥着手示意书俨早日休息。
见着他离去,书俨不禁叹气,随后左右顾盼着,絮絮一句“恭送仙主”说得利落干脆。
隔着缝隙,执玉酣睡,只是听得那夜凉如水,阵阵敲击起月色,谴了一地。
书俨盯着那草丛处瞧了许久,不免有些不大耐烦,“小丫头,仙门都已经离去了,如何,你不打算出来了?”
言语搁浅,却迟迟不见动静。
这时,他倒是耐不住性子,径直上了前拨开衫枝,不知为何,定睛那时直只觉着天将破晓,有混沌初开,亦有昨夜星辰那般美,失了言语。
见她睡深,他只好轻拈开草堆,取下黏在发丝上的碎草……
执玉不大清楚,恍惚之间是察觉到,有那么一个人,那人,同他一般的好看,有着同他那般,冷傲的眉眼。不知为何,分明就将他攥得紧,在手心处,任由暖意袭卷全身。
那抑或是梦,梦中朝夕又当如何呢,纵使梦一场,那双手仍旧攥得牢,依稀可见的是,他的嘴角竟然也会挑起从未有过的弧度,
书俨看俯首看着她,手心阵儿阵儿的暖流,那一笑,便是一生,不够长久,却足以铭心。
这夜,怅然。
次日辰时,报时凤凰鸣叫的第三回执玉才有意睁眼。打眼呼呼这么一瞟,盖过被衾倒头正要睡,不多时,忽察觉有些不大对,捏了捏薄衾,当真不对。
正想着,腾了身子将那被衾甩了去,四下这么一瞧竟是自己房间,顿时疑惑不已,即是绞尽脑汁都不曾想个通透。
此事隔到心里头全然成了一块心病,纵使纪雪那小丫头问起自然也是说不得的。原先,执玉觉着是那只小角龙作祟,不成想这日对它“严刑拷打”下来都未果,如此一来,这事更是说不清道不明,委实恼火!
草草用了早膳,执玉本想着在这菀弘处四下逛逛正好消消食,不曾想,纪雪那丫头竟交于她更为沉重的使命……
纪雪抖了抖衣袖,指着执玉怀中那只雪貂儿,极其郑重的宣言,“雪球,你可得乖乖的啊,我这会儿可是去串门子呢!”
抱着那只圆滚滚的雪丸子,执玉掂量了一番,不想这只丸子竟越发地沉重,相较于初次见它时不知重了几倍有余。
“丫头,你即是去串门子何必不带着它呢。”执玉说道。
“我自然想带着它了,可是……”纪雪摸了摸雪貂儿的耳朵,任它蹭蹭,随后便掰起细嫩手指头来数了着“现如今樱溶、胥宣儿、还有苍古他们都不大喜欢我的小雪球,哼,我看他们就是怕我的小雪球抢了他们的吃食呢。”说着说着,瞟了一眼那只圆润的丸子,一时泄了底气,嘟嚷着“不过……小雪球你当真是得少吃一些,你自己看,连腰都险些瞧不出了。”
纪雪指着雪貂儿的肚子若有所语,然这只丸子却是安然,连在执玉怀中翻滚几个回合,它倒是惬意,然执玉只好使尽解数将其牢牢抱着,生怕这么一松手,只怕那时丸子就得变成“团子”,岂不悲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