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高千丈,落叶归根。
转漏,是骐骥过隙,如寄,如痣。
据那日盛况,已过十七载有余。此间,暗转无数芳华,弹指缕缕幽香。
只惜了,淌过楚望峰的玉凝卉无人再咂嘴感叹,亦是,无人敢赏的奇卉。
菀弘,侵晨时。
几捋须云飘谢,隔岸排开来的枯枝,不曾想,上半截儿嫩绿叶子如珠点缀。
是生,也不过欲生将死。
“想这十余载光景拖沓而过,这悉院,仍是这般清冷样……”
“是啊,仍是这般清冷……”
……
怆翼时常便会到这悉院中瞧上一眼,若只是他一人也罢了,偏那曲澹又生个同他一般无二的性子来,细说,是比怆翼还高出一筹的孩童心性。
这曲澹为人极其随和,就在第四个年头间,他竟破天荒地收下一位双瞳剪水,妍姿俏丽的女娃娃做义女。
这事,怆翼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加之那女娃娃年岁尚轻又举目无亲,这曲澹本身处本就有两位甚是调皮的公子在,这回来个姑娘,也好做个伴。
现今,菀弘九仙门修女及公子皆以步入盈盈十六上下,算起来,菀弘仙门着实不曾这般热闹。
啜雪西宫,此处乃仙门修女所居处。
想这菀弘人杰地灵,传闻间却是铁树皆是一抹秋色。原本,这些个娇女仙姑对这铁树开花的说辞自以为不过荒诞说法。谁料到,这几日那棵铁骨子竟开出了花来。连根带花的,活脱脱崩出个铁树小子来。都说这小子浓眉大眼,一头卷发堪比鸟巢耸立很是有趣。
这铁树小子的现身,茶余饭后有了个说头。非但如此,这小子还是个活脱脱的“万事通”,光这几日,不知有多少修女前去登门,倒也算得上是门庭若市。
这日,那假小子正骑云在那房梁间睡着,两位修女闻讯赶来就为一睹真容。
“二姐你瞧,他在哪儿呢!”
这女子一袭豆绿柳衫,胳膊肘蹭了蹭身旁同她生的一般无二的姐姐。眼见着两人便是极美,一颦笑间极似萝萝蘸青之泽,晕染无极。
这两位,乃泽岚仙门慕恃仟之女。
她们本就是双生女,长女名唤慕舒窕,小女名作慕舒娥。
这两位修女脾性倒也相差无几,平日同其她修女不大深交,不过同曲檀收下的义女,渥丹相交甚好。
这回,这二人也是瞒着渥丹来此。说来也是,这渥丹自下便极为聪惠,旁人数月所学她三日便得以透彻。这事,是这姐妹二人极为佩服之处。
这会子,四下无人,那舒娥又是个急性子人不比长姐舒窕稳重。
见那小子睡得正香,舒娥脚尖微惦飞身便上了去。长姐见她这般一直唤这“当心点!”眼见上了房梁上,再细细瞧那小子的模样舒娥不禁叉腰大笑毫无顾忌。手指再那小子脸上胡乱比划,示意舒窕道“姐,这家伙长得,那简直是爹爹口中的“传奇”啊。姐你上来瞧瞧呗!上来嘛……”
“好了妹妹,你快些下来,太危险了。”舒窕紧张兮兮仰头望着,催促个不停。
“哎呀没事儿,姐我这几日的飞身习得可是炉火纯青。”说着,那手就伸去摸那人的鼻子,这一摸,只见那小子扭着鼻子,眼睛嗖地睁开。舒娥被吓得不清,这一吓翻身一倒扑腾着衣袖从房梁上滚了下来。
“哎呀我的爹爹,这回可是疼死我了……”
舒娥趴着,直直唤疼。这舒窕一见可是被吓得不清,揉这处,按那处那舒娥仍嚷着疼。
这时,那小子挥舞这衣襟片高处俯瞰,见那女子直叫个不休他掩面讥笑。随后,一个纵身下来,可谓是高处不胜寒,不想这家伙刚站住脚便连连喷嚏不断。
舒娥正吃疼,可一见这小子模样不禁按着腰笑个不停“铁树仙人,过真名不虚传啊。”
这一笑,不觉着勉强站起来。
舒娥指挑逗着,手指拨弄他额前的卷发“姐,你说他虽是铁变的,可这卷发还真是别致耶。”
舒窕顺势瞟了一眼,那家伙面色活真是面色铁青。无奈,扯着舒娥的衣袖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