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我批阅奏折到深夜何时,她总会提着一个灯笼坐在宫殿前等我,说害怕我找不到回家的路。每次说到家的时候,她总会委屈的扯一扯我的袖子,眼角湿湿的。
道歉是我最常和她说的话,生在帝王家是不幸的,爱一个人也这么力不从心。
新婚后半年,西边的戎狄发生叛乱。为了清扫这个外患,我准备亲自率军镇压,华袖请求随军,为了保护她我只能在她还熟睡时就快马奔赴边境了。
半月后,我抽空从前线回来兴冲冲地跑去想见华袖。
我驻立在宫殿外,她正趴在朱纱床上在看信纸,我没有打扰。直到站在她面前时她才慌忙起身,她向我道歉,记忆里第一次向我说对不起。
回汶水城后的每一天我发现她黄昏时都会偷偷跑出了皇城,但不一会儿又慢慢走回来。身边的宫女背地里都在说,华袖喜欢上了王的弟弟,苏子期,卫国最有才华的安平君。
直到那天我无意打碎华袖的玉枕,捡起里面那些不署名的信,看见每封信上都是一首诗,而那字迹我并不陌生,是苏子期的字。
谣言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我生气地把华袖打入了地牢,把自己的亲弟弟苏子期发配到边境。
三天后,华袖自杀了,服了毒药,狱卒说她死前曾看着南方的方向在哭泣。
她嘴里一直念着我的名字。
得知死讯那一刻,我从朝会上冲到了牢房,抱着她的尸体一下子泣不成声。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不给华袖一个解释的机会。我开始酗酒,再也不参加朝政。
第四天,戎族前线的叛乱延伸到到汶水城,一路上无人能挡,西边的雪地因为染上士族的鲜血,就像一朵朵红莲在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