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皆是人精中的人精,人精中的战斗机,自然没有错过贺兰雪的小动作,心下了然:看来,这贺兰府虽是方氏掌管中馈,但真正能做主的,还是老夫人啊。
今天过后,方氏在圈子里的地位怕又是要降三降。反之,贺兰雪的身价却要抬三抬。
陈夫人对此倒是十分满意,至少说明她刚认的这个干女儿并没有在方氏的荼毒下长歪:“谢什么谢,这是我女儿陈语诺,去年九月初三满的十五岁。大你几个月,权且算作你姐姐罢。我女儿在边关没人管束,皮惯了,整天跟猴似的找不着影。说来,今年的银冠之礼也快了,到时你二人一起去参加吧,正好有个伴。”随时在骂陈语诺,可那眼底浓的快化不开的笑意,却透露出陈夫人的护犊之情。
“娘,瞧您说的。您前些天还说女儿坦率不矫情,怎么一天换一个说法。”陈语诺不依,俏皮地说道。
贺兰雪笑眯眯的看着陈氏母女互动,却是仔细打量起陈语诺来。
刚进门,她就特别关注三个女孩。一个是表姐纪月初,一个是国公府的嫡长女段欣萍,最后就是陈语诺了。段欣萍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尤其擅长轻功。但与陈语诺的武功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当然,陈语诺是天,段欣萍是地。
陈语诺的武功是真的很不错,虽然与她相差甚远,但在她见过的人中,陈语诺的武功可以算是上等了。比上次在酒楼见到的安敬慕还要好上一点。而且她自己武功好根本不算什么,她是有作弊器的,而陈语诺却是实打实的,并不像她一样,有两世的经验,还有古戒空间铺助。
到了吉时,贺兰雪完成一切笄礼礼节后,便听老夫人道:
“雪姐儿,带你那些姐妹们去院子里玩吧。离用膳还有很长时间,就不叫她们陪着我在这干等了。”
“是,我听祖母的。”贺兰雪佯装欢快的应承,原谅她真的无法真心和一帮孩子玩的愉快。
其实这都是套路,名义上是让贺兰雪带姑娘们玩耍,实际上是有意拓展她的交际圈。
后院花园,
姑娘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有的在石桥上给锦鲤喂食,有的在花丛中欣赏花卉,有的在吟诗作对,有的玩扑蝶玩的开心。但仔细一瞧,就会发现这也是有讲究的,才小小的年纪就已经懂得拉帮结派,不得不说,后宅倾轧,毁人童年。
“雪儿,你对陈夫人怎么看?”纪月初问。
“还不错,是个爽利的人。客观来讲,她是一个非常护短的人。但我个人很欣赏她。就目前来说,同将军府交好,对我没有任何坏处,不是吗?”谁都不是圣母玛利亚,哪会无缘无故相信一个陌生人?感情是要靠经营的,信任是彼此建立的。贺兰雪承认,她对陈夫人的友好不够纯粹。
纪月初颇为认同地点头,对这样的贺兰雪似乎习以为常。
事实上,以前的贺兰雪一样聪明冷静,只不过有些懦弱罢了,且有点识人不清,碰到安凌轩的事情就失去了理性。现在,换了个灵魂的贺兰雪自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但两人的变化并不明显,古人也没有现代人那样的脑洞,有什么怀疑也能自圆其说,这才是贺兰雪至今未被发现被穿了的原因。
纪月初带着贺兰雪结识了一些权臣之女,却总是有意无意避过段欣萍。贺兰雪发现了这个问题,却并未表现出疑惑之色。根据她现在所掌握的情报网,很容易就了解到两人之间有过节。纪月初是京城第一才女,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对手。而段欣萍一直都不是很安分,虽然纪月初才气都位居首位,但段欣萍多年来一直霸占着舞艺佳人的名号。纪月初心高气傲并不介意,但到底耐不住段欣萍总是找上门来挑衅,所以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不理会那些京城贵女的明争暗斗,贺兰雪走到菩提树下,唤道:“语诺姐,下来啦。树上的风景就如此好看吗?”
“你怎么我在这里?”陈语诺翻身下树,疑惑地问道。她方才上树之时,贺兰雪明明就在和其她的姑娘聊天呢。
“这是秘密,不告诉你。”贺兰雪冲她眨眼。
“好吧,随便你。”反正她也并非喜欢刨根问底的人。
“坐这里吧,陪我看风景啊。”贺兰雪拍了拍身旁的地,没形象地道:“说实话啊,有多少人知道你会武?”
“你知道啦,”对于贺兰雪知晓这事,陈语诺并不意外,她家虽没有大肆宣扬,却也没有刻意隐瞒:“据我所知,除了你之外,也就我父母和管家叔叔知道。”陈语诺为人单纯,一点也没防备贺兰雪。不单当如此,还对清灵通透的贺兰雪充满了好感。
贺兰雪心中了然。将军府的人在边疆待了十六年,性格都比较豪放直爽,但是这样的性子,很容易被人下绊子:“语诺姐,别怪我多管闲事啊。你有武功的事,还是瞒着比较好。京城不比边疆,弯弯绕绕比较多。如果知道你会武,肯定多防备些。但倘若不知道,你就多一张底牌,别人要加害于你也不容易。”
陈语诺这才正视起她这个刚认的干妹妹:“可我的武功离自封内力还有一段距离,要是有武功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样的情况当如何隐瞒?就算我让父亲封了我的内力,如果遇上了危险,也施展不开呀!”
这倒是个问题,贺兰雪面露犹豫:“语诺姐,我能相信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