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是丞相府送来的请帖。说是纪老夫人染了风寒,请二小姐去探望。”
“推了吧。就说二小姐身体有恙,又恐将病气过给了旁人,来日定将登门拜访。”方氏扶额。昨夜,老爷来了正院。本以为是要与她共赴云雨,没想到却是要她给府中的小主子都添上小厨房。本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偏偏老爷一分钱都没给她,真真气死人。
“怎么了?”贺兰雅一进门,就看到方氏愁眉不展的模样:“母亲?”
“还能有谁?”方氏无奈地看向自己的女儿:“不就是你父亲吗?要添什么小厨房,却一分钱都没有给我。”
“父亲不是有自己的私人厨房吗?”
方氏怜爱的看了一自己的女儿一眼:“小雅,这不是你父亲他自己要添,是想给你和你的几个姐妹添。”
“这不是很好吗?难道母亲您不愿意?”
“当然不是,娘只是不想便宜了那几个小贱种。”方氏柳眉一竖,恨恨道。
“母亲,此事是您想左了,如果您不想出钱,让小厨房走私账,岂不妙哉?”贺兰雅闻言一笑,这件事情上确实是方氏狭隘了,纵是想搏一个贤惠的名声,母亲出了这笔钱又何妨?
“那倒是,小雅,你真不愧是娘的福星。”
正说的欢快,突然之间,一道声音传来:“夫人,丞相府又送来了拜帖,表小姐已经在府外候着了。”
方氏眸光一黯,丞相府看来是打定主意要为贺兰雪撑腰了。人都上门了,也没有赶走的理:“小雅,你且陪娘亲一起去迎接表小姐,如何?”
“一切听从母亲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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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府外,娉娉婷婷地站立着一位眉清目秀的女子。女子额间贴着紫罗兰花钿,一袭紫衣华贵神秘,高雅又不失格调。乌发披散在身后,举手投足间皆是大家闺秀般的优雅,当真是极出色的人儿。在女子身后,是一顶软轿,清雅似竹,高贵如兰。女子身边的两个侍女,一个端着锦盒,一个抱着绸缎,低眉顺眼,看样子被女子调教的十分乖顺,倒是颇守规矩。
“参见月华郡主。”方氏和贺兰雅行半屈膝之礼。桉国曾有明文规定,见人时要喊其最大的封号。
纪月初理理修长的指甲,假装没听见,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才幽幽的道:“无需多礼,起身吧。”
“是。”贺兰雅和方氏面上没有表情,心中确将纪家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想都不用想,纪月初肯定是来为贺兰雪出气的。偏偏还不能拿她怎么样。谁让人家后台比自家要硬?这会是恨的咬牙切齿,等待会儿,一切都要从贺兰雪身上讨回来。
“月华郡主,且随我去拜会老夫人。”说完,也不看纪月初的态度,抬腿就走。她怕再看下去会将自己气死。
纪月初也不说话,就带着两个拿着礼物的丫鬟跟在后面。去别人家拜访,先见长辈,是基本的礼仪之一。
刚走进长乐院,就听进里面传来阵阵银铃似的笑声。辨出是谁的声音后,方氏和贺兰雅的脸色均有些黑。反之,纪月初则是眸光一亮,带着丫鬟向里间快步走去,倒是赶在了领路的两人前面。
屋内的笑声戛然而止,贺兰雪吃惊的望着纪月初,很意外这位天之骄女竟然会来贺兰府这个大染缸。要知道,以前从来都是贺兰雪直接去丞相府的。
“月初表姐!”
纪月初朝贺兰雪笑了笑,点头颔首:“见过老夫人。”因为纪月初身份高贵,无需向贺兰老夫人行礼。
贺兰老夫人只是二品诰命,而纪月初是一品郡主。
老夫人行礼后,道:“月丫头什么时候来的?下人也不通报一声,真是没规矩。”
这句没规矩,不知骂的是下人还是纪月初了。纪月初也不生气,一脸淡定的微笑:“是我不让他们通报的,不过该府的下人,的确没规矩。”说罢,似笑非笑的看着贺兰雪的两侧。
那原应是一等丫鬟待的地方,此时此刻,却只有红玉一人。
“儿媳给母亲请安。”
“孙女给祖母请安。”
老夫人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正巧方氏二人亦到了。老夫人心里就从没有比这次更对方氏满意过,但一想到这些糟心事都是方氏折腾出来的,又对这不贤惠的媳妇更气了。
“起来吧。”不管心中怎么气,在纪月初面前,她还是给方氏留了面子。
方氏对老夫人的不满浑然不知,心中暗自咬牙:这次真是疏忽了,原本觉得一个贺兰雪不起多大风浪,却留下了这么大一个纰漏――贺兰雪这哪像生病的模样,脸色比她都还红润。
看着纪月初似笑非笑的笑脸,她几乎克制不住自己想要刮花她脸的想法,但她好歹持家了这么多年,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
方氏决定先发制人:“雪儿,白大夫不是说你身体有恙吗?你怎么不好好休息?”看来白大夫要舍弃了。
贺兰雪微愣,看到淡笑着的纪月初后,就猜到方氏的想法了。在接管原身所有记忆时,贺兰雪真的很想说:大夫是什么?能吃吗?然而,她不能,因为这么做,除了伤害一条无辜的性命之外,方氏什么都不会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