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兑好了，就等你。你快点把衣服换好，我到楼下等你。”

等梁今摇摇晃晃地穿上干活专用的旧衣服，裹好风帽，把口罩一只耳朵挂在自己耳朵上，跑到楼下时，孔玉恒也同样的打扮等在屋前的院子里。

孔玉恒将手里的一个喷壶递给梁今，道：“小今，你用这个小一点的。”

梁今笑嘻嘻地接过，上下不住地打量孔玉恒，笑道：“哥，这个打扮，挺接地气的。”

“你不也一样，还笑我。”孔玉恒瞪了她一眼，笑道。

两人路过厨房时，吴婶比划着问他们要不要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梁今表示要先干活，干完活再吃饭，让吴婶多留些好吃的给她。

越靠近后山，橘子花香越来越浓郁，凝聚在清晨四处游荡的雾气里钻入四肢百骸。

梁今深吸一口气，兴奋道：“好香呐，香气这么浓郁，肯定开了很多花，会结很多果子。十月份一到，满树满枝翠绿金黄，既有口福，又能多多赚钱。”

“确实很香。”孔玉恒也深吸一口气，他走在梁今前面，在不高的杂草上踏出了一条通上半山的小路。

“咦？”梁今挑起一枝橘子花，细细看了看，面色微重道：“哥，这上面好多小虫子啊。你看，这片叶子都被吃掉了，还有这片叶子都卷了。”她扒开叶子，果然看到叶片后面密密麻麻的小虫子，激灵一抖，“天呐，怎么这么多虫子，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孔玉恒走过来也细细打量一番，道：“可能是今年反常的雨水气候，橘子花开晚了不说，病虫害也很严重，而且还专吃嫩芽嫩叶，我们幸好过来喷药水。”

“幸好幸好。”梁今放开手中的橘子枝，拍了拍小胸脯，“那么我们赶紧喷吧，多喷点，把这些抢我橘子的虫子都喷死。”

“嗯，不过也要适量。”孔玉恒点了点头，道：“你先喷这棵，把中下部你能喷到的地方喷一下，上面你喷不到的地方，我来喷。你喷完下面这颗，往上面去，我来喷下面树顶上的，以免药水飘到你眼睛里。”

“嗯嗯，好的。”梁今乖巧地点点头。

“我先去转一转，看看橘园今年的情况，一会儿我们下山之后，要把情况和爸说一下。”

在梁今小心翼翼，以免碰掉橘子花，绕着这颗橘子树喷了一圈药水，往山上挪的时候，孔玉恒转了回来，他戴上口罩开始喷橘子树的顶部。

兄妹两分工合作，时间过得很快，太阳已经升了起来，清晨的光芒给山头的橘子林染了一层明艳的色彩。

梁今拿下口罩喘气，虫子多，密密麻麻的，一边要忍受从脖子里往面颊上冒的刺激感，一边要喷无遗漏的把所有枝枝叶叶都喷到，非常耗费心神。

“哥，几点钟了，歇会儿吧。”梁今喘了口气，茫然四顾，双眼耷拉，叹气道：“好慢呐，才喷了五分之一啊。”

“呵呵，不要着急，慢慢来。”孔玉恒笑道。

这是孔玉恒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喂，你好，哪位？”

手机另一头“……”

“我是。”

手机另一头“……”

“哦，好的，谢谢。”

手机另一头“……”

“……”

“……”

“好的，我知道了，我一定准时去。”

梁今盯着孔玉恒一眼不眨，等他一把手机挂断，就急急道：“谁啊，这么早打电话。”

孔玉恒看了眼手机屏幕最上方显示的时间，道：“08:05，也不早了。沈孟律师事务所的人事打来的。”

梁今眼睛一亮，扒着孔玉恒的胳膊道：“沈孟的人事？什么事儿？”

“她让我明天上午九点去他们事务所笔试。”

“哇，这么快就有回复啦，不错不错。不过，我们简历昨天晚上才投过去的。他们这么早就上班的吗？他们人事的效率真高。”

不是办公座机，孔玉恒盯着屏幕上显示的陌生手机号码，若有所思。

梁今也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解锁后前前后后把通讯录看了几遍，没有漏接的电话，沮丧道：“没有电话。是不是我学历太低，他们不要我。”

孔玉恒安慰道：“别气馁，说不定投简历的人多，他们的人事还没看到你的简历。”

“嗯嗯。”梁今想着，自己也只能先抱着这种自我安慰的想法了。

孔玉恒看了看升起来的太阳，又看了看还剩下的大片橘子林，道：“太阳上来了，不能喷，不然水珠容易灼伤橘子花叶。我们下午太阳下山后再来接着喷吧。”

“嗯，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