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看着我,是被我迷住了?”夏郇弋挑了挑眉。
“……”他哪儿来的自信?她翻了翻白眼,“阿珩都比你迷人。”
他眯了眯眼,阿珩?哪个旮旯里的?“嗯?阿珩?”
“是啊,比你这个娘炮好多了。”方白草刻意咬重了“娘炮”这两个字,她就是想气他,气吧气吧,最好气得跑掉,省的在这里碍她的眼。
她算是看出来了,陈叔对他比她要尊敬得多。
他微微侧首,眼眸里有危险在弥漫,他仍旧笑眯眯的,“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方白草也回答不上来,夏郇弋只是长的连女孩子也比不上,可她却是毫不思索的说出口。
娘炮这个词确实和夏郇弋搭不上边。
十六岁的方白草说出这个词的时候,只是因为对娘炮这个词里的意思不理解,导致了误解,才会对夏郇弋说出口。
那时的夏郇弋想,这是一个多傻多令人心疼的女孩儿啊。
从小就独来独往,与这个世界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对峙局面。她也有努力的融入这个世界,可最后无疾而终。直到最后,她已经不需迎合这个世界。
遗世而独立。
她固执的用自己的方式活着,有人说她潇洒而洒脱,有人说她叛逆不经管教。什么生活生存,她只是在向世界向那些反对她的人表示抗议而已。
而她最初不过是想和黎锦对着干,她只是想让那个是她母亲的女人多注意她一些,多在意她一些。
夏郇弋见过很多次方白草和黎锦争吵的画面,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一个母亲可以像黎锦这样狠心,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那样的狠心。
所有人都在戳着方白草的脊梁骨各种嘲讽,而作为方白草亲生妈妈的黎锦,也在毫不犹豫的戳着她的脊梁骨。
有妈生没爸教。
她在他的怀里,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身体在颤抖。不是害怕,也不是愤怒,而是绝望。
她没再理会黎锦,只沙哑着声音平静的对他说:“带我走吧。”
抱着她的他想,这需要愤怒失望多少次,才能换来那样深刻的绝望。
那是十几岁的方白草。
那是夏郇弋第一次见到方白草如此平静无神的模样,就像一潭死水,再也兴不起来丁点的涟漪。
虽说方白草是让夏郇弋带她走,可是后来却是扯着夏郇弋拖去了酒吧,一瓶一瓶的酒灌下去。
他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她喝的多了他伸手想阻止,她轻笑两声避开了他修长的手指,偏头迷离的目光放在了他身上。
她说,“其实我没醉。”
“嗯,你没醉。”他从善如流的回答,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去付了钱硬是将她拉出了酒吧。
一路上她都很乖,就像平常一样,即使她看起来其实已经醉了,只是有些站不稳。
他只好将就着她,扶着她在大路边慢慢的走,就怕她一不小心就被淹没在了车流里,留他一人在夜色里彷徨。
“小时候她告诉我,我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样璀璨。”她打了个嗝,一身的酒气,声音软软的,手指胡乱的划了一通,看着天上点点的亮光笑,“我一直觉得是我不够好,所以她才不想多看我一眼。我一直在努力,努力变得像那些星辰一样。可是我再好,她还是……看不见我啊……”
夏郇弋默,她弯腰就是一通吐,他手忙脚乱的抚着她的背,又递给她一瓶水又是给她擦嘴角。
她在他唇上吻了吻,见他满脸的错愕又自顾自乐呵呵的傻笑。
她当时笑得双眼亮晶晶的模样,他至今都记得。
“阿弋,我好看吗?”
“好看。”
“有多好看?”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好看到令人发指。”
“呵呵。”她笑出声,那模样不知是否真的信了他的话。
她踮起脚尖闭上眼吻他,生涩的碾转。他愣了一会儿,便夺了主动权,侵城掠地,长驱直入。
在这方面,他仿佛拥有得天独厚的天资,不需要任何人指导就能自通,并且在几番嬉戏过后越发纯熟。
属于女孩儿独特的馨香在他的唇齿间流转,他的手忍不住一点一点的收紧,将她牢牢地锁在怀里。
如果能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他会毫不犹豫的让自己的身体里拥有她的骨血。
天上的月光笼罩着她与他,散发着清冷柔和的光,朦胧着,让她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只知道,她喜欢的那个男孩子将她拥抱在怀里,吻着她,不容许她离开。
夏郇弋抚摸着自己的唇,那个女孩儿的馨香在自己的唇齿之间还在若有似无的徘徊着。他的唇角勾起一丝弧度,抬了抬眼皮想寻找那一抹纤细的身影,却发现她早已不在原地。
他不知自己发了多久的呆,起身去卧室里便发现她已经睡下了。
他躺在她的身旁,想拥她入怀,却发现她正在看着自己。他摸了摸鼻子,不语。
“你睡沙发。”她本来就还没完全睡着,夏郇弋刚睡下来的时候她就被惊醒了。这句话可以说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这个男人想占她便宜?想都不要想。
他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反正这床挺大的,多我一个也碍不着你。”
开玩笑,夏郇弋当然知道方白草睡觉的时候特别不安分,喜欢滚来滚去的。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习惯,但挺有趣的。
“……”方白草懒得说话,直接伸手在他腰上拧了一把。
夏郇弋做了一个深呼吸,在她手上摸了摸,“不错,挺舒服的。”
舒服?方白草挑了挑眉,手上更用力了。
他的腰身很精瘦,所以她一拧其实也没拧上多少肉,但是就是因为没多少肉,才让她这一拧威力大增。
夏郇弋开始觉得他应该换一个套路。他抓着她的手腕,稍稍一用力,就将扯入了怀里,“我劝你不要乱动,发生了什么你不想看到的事的话,我是不会保证的。”
她猝不及防被他扯入怀里,刚想挣扎头顶就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她微微扬了扬下巴,“你在威胁我?”
“这是忠告。”
他的手臂已经绕过了她的细腰,将她贴在了他的胸膛。她听见了他心口跳动的声音,一下一下,铿锵有力,无比鲜活。
不知怎的,她听着他的心跳声觉得特别安心,一点一点的宁静下去。
“流氓。”她小声嘀咕了句。
“我还有更流氓的,我不介意给你瞧瞧。”
他说话的时候胸膛起起伏伏,她忽然觉得这么冷的天气今晚儿怎么这么热。
“信不信我喊人?”
“哦?”他显然兴致盎然。
“阿绫……”“绫”字还没来得及收尾就被淹没在了口齿里。
夏郇弋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了身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堵住了她的唇。她想推开他,他却将她禁锢,让她动也不能动。
他吻她的唇,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吻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子。一点一点往下,吻在她的耳垂,轻轻的咬了咬,带着不经意的撩拨。
他的声音暗哑,带着动人的情意,“小白,你是想让我今晚儿开荤吗?”
“无耻!”她咬牙切齿。
“我忍了很久了,我不介意无耻一回。”
“……”方白草真的很想揍他,奈何此刻她才是那个待宰的羔羊案板上的鱼肉,这感觉很不美妙。
他在她锁骨上吻了吻,然后就松开了她,躺在一旁。他笑了笑,他最终还是没能强迫她。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唯一强迫过她的事情不过就是将她藏在了这里。
方白草还是小心翼翼,担心他会突然扑上来。过了许久身旁已经没有动静,只能听见他清清浅浅的呼吸声,显然已经入睡了。
她松了一口气,背对着他。却觉得被他吻过的地方都无比灼热,让她怎么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