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禾这话虽然有点不太利落,且私自做主子的主简直是胆大,但是如果这事做好了,娴妃也有可能算是有功一件,倒是功过相抵,只是废了一个瑛贵人,对娴嫔来说,这已经是损失最小的了。
裴安冷哼道:“不劳娴嫔娘娘费心了,我等这些贱骨头还是找地死了干净,免得脏了您的宝坻,伶俜,差人把莫荷带走。”
伶俜屈膝应道:“是!”转身就走了,腰杆笔直已不像之前的怯懦了。
裴安也起身往外走,走之前还向娴嫔行了个礼,正正经经道:“娴嫔娘娘留步吧,老奴这样的杂碎不劳的您亲自送,您请来的御医还是给瑛贵人看看吧!可能不只心坏了,脑子也坏了,不好治喽!”
娴嫔本要起来的身子在听到他说不劳自己亲自送的时候,就半起不起得很难受,听说给瑛贵人看病,就想起她害自己成这样,气的跟刚得完的牛一样喘着粗气。
秀禾赶紧给她拍着后心,生怕她气出来个好歹的,娴妃慢慢地转过头看着秀禾:“我知道你私自去请御医是为我好……以后就别干了,他们不会给你这机会的,也许也没以后了,你看看连个太监都敢给本宫脸色看……”
秀禾只得安慰娴嫔:“娘娘,裴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那是从小跟着皇上的,娘娘切莫再说这种话了,娘娘,奴婢也不能这么叫您了,您以后也不能那样称呼自己了。”
娴嫔哪能不懂这些,只是她接受不了,然后竟然默默地哭了起来:“秀禾,你说当年我家给他出了那么多的力,他答应事成之后娶我,可是我得到了什么,我只是个妃啊!现在还是个嫔……”
秀禾大惊:“娘娘切不可说这等话啊!”
娴嫔将手伸到自己面前:“秀禾,你看看我,我都老了,我在这宫里待了七年了,从皇上亲政以来,我家还剩什么?我在这深宫里活的像个死人一样,秀禾啊!可是家里都还觉得我不够得宠,要我怀上龙种,呵!他连见都不愿见我啊!”
秀禾递过来的绢帕和茶盏娴嫔都没接,仿佛看不到一样,秀禾只得自己轻轻地给娴妃擦着脸上的泪水,可是娴嫔的眼泪跟不要钱一样拼命得往外流,她也不哭多大声就一直说着话。
娴妃又道:“我知道他不喜欢我,纳我完全是兑现承诺,可是家里不知道啊!家里还指着我想要更上一步呢,父亲老了,这七年里他哪有过一次升官,他以为都是我不得宠,是啊!我不得宠,连裴安那个贱骨头都敢给我脸色了!”
这个话题一起,娴嫔脸上狰狞之色乍现,秀禾擦泪的手不由地抖了一下,差点杵到娴妃,娴妃说完这句也不再流泪了,双目圆瞪,手按在椅子上微微地抖着,显然是气得有些急了,秀禾给她拍拍背,怕她气得狠了再气坏了。
可是刚拍了两下,娴嫔就像被抽走开浑身的力气一样,瘫坐在椅子上,嘴里还碎碎念道:“皇上当年就不好摆弄,现在更是不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