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对他道:“我是镜浮生,是你的捕快,今日自应在此。”
他端详我许久,认认真真把我上下打量了一遍,忽的怒道:“姑娘莫拿在下玩笑,速速离去,若还如此,在下便只好将你拿了,再行论处。”
我知道这是重魂的缘故,使他不完全受到浮生镜的影响,便伸出一根指头将他脑门一点,他身子一僵,甩甩头又端详起我来:“唔……浮生……你今日来得倒早,理该称杨,莫要偷懒,过来练武!”说罢他把上衣重又脱下来,对着那木桩子继续较劲。
没过一会儿,那门就大敞开了,十二三个青年男子踩着那阶梯走进来,望见吴楠站在木桩人前面打拳,故意露出惊恐的表情,然后开始嬉笑:“头儿,这么早啊。”
吴楠回过头来,把嘴抿着,自顾自把衣服穿上,才道:“不早,现已辰时一刻,明日再犯,则当罚。”
这些个小伙子嘻嘻哈哈对着吴楠笑,道:“得,头儿,咱明天必定早些来,再说捕快这活儿,说认真的不就是卖卖体力,早起练武到还真没什么用。”
吴楠把袖子一捋,上前在那领头的小子脑门上敲一个爆栗:“当捕快,不是做纤夫,卖力跑腿不是正经之道,若不兼武艺,以何缉拿犯人,以何维持助百姓安康?你且端正态度,再要嬉笑,叫你好看。记了,明日卯时三刻练武,再迟者,罚。”
“是是是,您说的都对。”那小伙子摸着自家脑门,低着头也不知嘟囔什么。
忽的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众汉子转身看去,便跪了一地,我悄悄缩进阴影里,隐去身形。那门外慢慢慢慢踱进来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人,挺大肚子,漆黑官服,头上盖一顶乌纱帽,那耳朵蒲扇般大,脸上的肥肉一层层的,促使他眼睛眯起来,撕成一条上勾的长缝,恰似那佛堂里弥勒的样子,只是这时他脸板的十分严肃,又缺了几分弥勒的样子。他抬了抬手,示意那些汉子站起来。
吴楠抱拳行礼,听见那人用缓慢的端正的官腔,一字一顿地道:“今日京师巡抚途径此地,顺势到访,吴捕头,你可把城里理顺了,别出了什么乱子,否则,巡抚大人拿我的罪,我可就拿你治罪了?”
吴楠低头抱拳拜道:“是,大人,属下定尽心竭力。”
那人点点头,抬起眼睛环视了周围的汉子一眼,哼笑一声,转眼又踱出去了,等那人的脚步声慢慢消失了,吴楠才直起身来,对着一众汉子道:“可都听清了?今日都仔细些,切莫出了差错。”
汉子们点头答允,穿上捕快制服,配上刀剑带在腰间,等吴楠交代任务。
他点这几人巡视东城,那几人负责南城,叮嘱他们交代百姓让出道来,不要打架闹事,最后转向我,吩咐道:“浮生,你且随我去西城巡视吧。”
我从石阶上站起来,应道:“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