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随意。”
李白对她的了解不多,但所能感受到的那执着而倔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倒是在他心里留下的形象是一个十足的……疯子。
虽然说这样的形容很失礼,但是很贴切。
与其做无用的阻拦,倒不如让她自己疯,闹够了也就会回去了吧。
予安微微眯起眼睛,像是笑了一般,眼中的雾气消散殆尽,像一汪清澈的湖面。
李白的眼神淡然,他对予安的评价又多了一项——她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清醒的时候,予安脸上的表情少到几乎没有,但是她的眼睛却是将所有的情绪都展露出来。或欣喜,或愁绪,但总有种看不清的东西融在里面,也许是他所不能理解的东西,但并不想去深究。
纯粹的东西总是让人欣喜,让人想据为己有,但它往往是危险的,让人沉醉,让人迷失自我。
李白移开视线,取下腰间的酒葫芦喝上一口,浓郁的酒香在唇齿间回味,不羁的笑挂在嘴角,潇洒且张狂。
衣摆轻轻飘起,便不着痕迹的离开。
诶?等等我。
予安刚抬脚,回头瞥见了那颗头。
emmm……打包带走。
只是她的指尖还没碰到那颗头,身体便已经先一步倒在地上。
扑通,扑…通…
予安突然捂住心口,绞痛的感觉像是心脏被人撕扯着,向四肢百骸蔓延开来,仿佛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战栗。
她紧抿的唇泛白,口腔里是最熟悉不过的味道。
「如果不想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就要竭尽全力保持理智。」
恍惚之中,有人这样对她说。
痛感消散,支撑的手臂扶在桌上,还敞开着的房门指向了李白刚刚离去的方向,同样是自己所向往的方向。
予安轻轻拭去额角的冷汗,平静如初。
她在心底冷笑着,左相可真是等不及了。这般着急要将她召回,就不怕一失手,失了她这个重要筹码。
她只是想和李白走一样的路。
却只能,背道而行。
予安无奈地摇了摇头,推开那扇破败的木窗,腐朽而潮湿的气息混在泥土中,予安纵身一跃,呼呼的风击打着窗,房间里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