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依早已习惯了刘金锁这副不正经的样子，倒是第一次看见她师姐被一个男人弄的气急败坏失去理智，不由得捂嘴轻笑，拦住了愤怒的阿阮。

“师姐，你消消气，金锁哥就是这个样子，嘴上不正经，但心地跟师姐一样善良的，看在我的面子上别杀他了，有话好好说好不好？”

阿阮一把甩掉她的手，冷声喝道：“你的面子很值钱吗？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尤其是这个男人，打不过就躲到女人背后算什么本事！依依，你就是被他的花言巧语蒙蔽了双眼。”

白依依刚要解释，刘金锁先开了口：“大猪蹄子？你总算换了个比较新颖的形容词，比无耻之徒好吃多了，清蒸，红烧，酱卤，怎么做都好吃，总比你这个千年寒冰强，除了冷就没别的了。”

论嘴上功夫，还真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看着气到快吐血的阿阮，他心里还是很爽的，不过可苦了白依依了，一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姐，一边是对自己照顾有加的好朋友，夹在中间的感觉甭提有多难受了。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拽了拽刘金锁道：“金锁哥，你少说两句吧，别忘了今天来的目的。”

接着又对阿阮道：“师姐，我知道那个人可能很重要，但是他是金锁哥的朋友，你就放了他吧，可以吗？”

阿阮怒极反笑，瞥了眼一旁的傅尧淡淡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又知道这个人对义父来说意味着什么吗？你觉得像你我这样的人，可以背叛义父吗？”

白依依怔了怔，俏丽的脸上闪过一道恐惧，但很快释然，垂眸低声道：“我已经背叛义父了，师姐。”

“什么？！你，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是不是他威胁你的？”阿阮指着刘金锁震惊的看着她，声音里夹杂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

白依依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跟金锁哥没关系，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是我自己厌倦了，师姐，我真的厌倦了现在的生活，像是任人摆布的玩偶，不能有自己的思想和情感，这样的生活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我刚十六岁，真的不想把往后余生的几十年就这样白白浪费，师姐，你能理解我吗？”

阿阮没有说话，紧皱着眉头，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眼前的白依依，心中百感交集，她一直觉得白依依是众多师兄妹里最乖巧的一个，义父交代的任务她都会中规中矩的完成，虽说做杀手做探子很可惜，但这就是她们的命运，从她们被收养的那一刻起，她们的命就已经交给了王爷。

可是……

乖巧温顺的外壳下竟是如此的暗流涌动。

生活？人生？这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她们还能拥有吗？

“我不理解，也不想理解，依依，你可知这个决定的后果是什么？”

白依依沉默了片刻，缓缓点头：“我知道，呵，不过就是一死，但我不后悔！如果继续现在的生活我会生不如死，倒不如任性一回，让我做回自己，哪怕是须臾，我也心甘情愿。”

她脸上的决绝和眸子里的向往，让阿阮心中一疼，忍住了眼底的湿热，沉声问道：“即便是粉身碎骨也不后悔？”

“对，不后悔，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件飞蛾扑火的事，可是师姐，我实在受不住那火光的绚丽，万一可以像凤凰鸟那样浴火重生呢？呵呵。”

她眼中的光亮太过耀眼，阿阮冷冷的别过头，神情颓败。

“你们走吧，别让我再看到你，最好躲到深山老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