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妈妈定睛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傻小子居然用萝卜雕刻了一个裸女,而且看那眉眼,活脱脱正是采薇阁今天晚上夺魁的热门姑娘---白依依。
“说,是不是你又偷了我的东西?”蓉妈妈一把揪住刘金锁的耳朵,咬牙切齿地往自己这边拉来。
对于刘金锁经常偷看姑娘们洗澡这件事,蓉妈妈已经是睁一眼闭一眼了,他此时能雕刻出不穿衣服的白依依,也就不足为奇。但让蓉妈妈无语的是,刘金锁做事的确很认真,他连白依依屁股上那颗小巧的黑痣都刻了上去。
不过那是什么,一颗芝麻?
“哎呀呀,哎呀呀,蓉妈妈,耳朵耳朵要掉了。”
“我丢的东西是不是你偷的,快给老娘交出来!”
蓉妈妈柳眉倒竖,又一次喝问,刘金锁疼的眼泪随风飞舞,龇牙咧嘴道:“蓉妈妈,不是我干的。我不知道你丢的是白玉手镯,我全都不知道,我没看见,没看见啊!”嘴里讨着饶,刘金锁脚下一滑,顿时像是一条滑不留手的大鲤鱼,嗖的从蓉妈妈手里逃了出去。
“你还说你不知道!”
众人也都哄笑起来,这傻小子,又不打自招!
“金锁,我再问你一遍,到底是不是你干的!”蓉妈妈气的跳了脚,说也奇怪,刘金锁本来已经快跑出后院了,一听蓉妈妈如此问,却停住了脚步。
“呃……蓉妈妈,是、是我干的。”
他忽然一本正经的承认了,蓉妈妈双手叉腰,却眼珠一转,忽然换上一副迷死人的笑脸,对刘金锁摆了摆手。
“金锁啊,既然是你干的,那你告诉蓉妈妈,那白玉手镯在哪,你告诉了蓉妈妈,一会蓉妈妈给你吃糖人。”
“我喜欢糖人……”刘金锁又开心了,嘿嘿笑了起来。
但紧接着,刘金锁的表情就变了,他板起脸,目光中射出和平时截然相反的神采,在后院里的各个角落扫来扫去。
忽然,他眼睛一亮,嗖嗖两步,越过了众人来到假山的一个缝隙处,扯掉作为掩饰的草皮,伸手进去,很快摸出一个红布包。
蓉妈妈上前几步,将红布包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躺着的正是她的宝贝手镯!
还没等问话,就有人上前两步趴在蓉妈妈耳边轻轻说:“我的蓉妈妈哟,这可不是头一次了,要我说,就是因为您不给他月钱,他才会这么干的,您看这傻小子,心眼不全,偷东西倒是把好手……”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原来的主厨,现在的二厨周全。
刘金锁不管他说什么,凑过来嚷嚷:“蓉妈妈,我把手镯找到了,我的糖人呢?我的糖人呢?”
蓉妈妈嘴都快气歪了,跺着脚喊:“刘金锁!人赃并获,你还想要糖人……”
“我不管,我要糖人,我要糖人,不然我就不做菜!我不干了!”
“你……”
周全浑然看不出蓉妈妈的脸色已经变了,还在旁边给自己加戏。
“刘金锁,你少在那装疯卖傻,你说自打你来了,咱们这都让你搅和成什么样了,院子里三天两头的丢东西,你还偷看姑娘洗澡,给蓉妈妈饭里下巴豆……”
他话音未落,蓉妈妈忽然转身,把巴掌抡圆了,啪的一声……就在周全脸上留下五条鲜艳的手指印。
周全被打懵了,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蓉妈妈眼珠一转,再看向刘金锁的时候,已经是换了一副笑脸。
“来人,还不快给金锁买糖人去!”
“哎哎哎,这就去这就去……”几个龟公争先恐后的往外跑,蓉妈妈看着刘金锁,脸上带着笑,拿着手镯的手却在微微颤抖,就连心里都在暗暗的滴着血。
这个夯货,虽说傻了点,但他烧的菜却是整个县城里都出了名的,他要是真撂挑子不干了,那今天晚上的花魁宴就得泡汤。
而且这傻小子刘金锁还有一个绝技,就是只要你答应过他的事,就必须要做到,不然,他会见你一次说一次,说到你完成为止。
“谢谢蓉妈妈,嘿嘿,有糖人吃了……”
刘金锁嘴角流出口水,下意识的伸出舌头,在手里的“萝卜”上舔了一口。
那表情,猥琐到不忍直视……
蓉妈妈忍着气,带着彩头回到前院。
姑娘们的表演此时也正是到了激烈的时候。
今年刚刚十六岁,正是二八年华,如同一朵花骨朵一样含苞待放的白依依,正在台上表演着她的绝技天女散花。
只见她身穿霓裳羽衣,头戴着翠色羽毛的绢花,轻轻一动,头上的轻羽就随风而动,倍添了几分灵动。
她本就生的媚若无骨,若是一把五色花瓣撒出去,真的与那天宫中的娇娥相差无几。
白依依这月刚刚过了生日,满了十六岁,这也是她第一次登台,如果没有意外,这次的花魁恐怕要花落她家。
谁知道,当白依依将花篮向下抛洒时,原本花篮里的鲜花竟然变成了灰褐色的一片粉末,蓬的四散飞扬,飘向花厅的每一个角落。
就在这悠扬的曲乐声中,喷嚏声渐渐拉开帷幕,台下衣着光鲜的达官贵人们,各个人仰马翻,四肢无力,口斜眼歪还带着鼻涕眼泪。
离的近的几个老爷们,更是浑身抽搐,口吐白沫,昏厥不起。
外围没有被这粉末飞到的客官,还有那些伺候花魁宴的龟公们,也被这叫人瞠目结舌的画面感动了----闻到粉末气味的他们,纷纷涕泪横流,一个个呆若木鸡的继续观看这场盛况空前的表演。
此时的采薇阁,台上和台下同时乱作一团。
“哎呀,我的妈呀,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刚刚解决完彩头事件的蓉妈妈终于再也撑不住了,放下自己的矜持,一拍大腿----坐在了地上。
“这,这,都是谁干的啊!”
众人同时指向后院厨房,异口同声:“肯定是刘金锁!”
几重院落之外,正端着“佛跳墙”往前院走的刘金锁,忽然打了个喷嚏,然后一脸迷糊的看向前院。
“谁啊,又咋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