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之后,发现她面前的一大一小,又露出了那种让她感到陌生又害怕的冷漠气息,她不自觉愣住了,看见阿芜面上泛起一抹讽刺笑意,“是因为我吗?你心里难道不觉得他活该?你既然认为是因为我,那我明确告诉你好了,我现在还有点后悔没有直接杀了他,你力气虽然小,但是挖个坑将人埋了的能力还是有的吧。”
“还有,我不是仙子,我是妖精。”她说完,笑容拉大,轻轻瞥了她一眼,见农妇脸色发白,也不再给她压力,转身就走了。
“你们还回来吗?”农妇在后面语气颤抖,小心翼翼地问。
阿芜摇摇蚩黎的手,蚩黎不甘不愿地说,“娘,这里是我家,我当然要回来啦。”
如此游山玩水几天之后,伍哥竟然坚强地醒来了,只是仿佛伤到了脊骨,怎么都站不起来,只会躺在床上用一双眼睛瞪着人,惊恐地喊,“妖怪!妖怪!快叫道士来驱妖。”
几天相处下来,农妇发现阿芜只是喜欢带着儿子到处跑,带些山中猎物回来让她做成菜吃,只要不提及伍哥,这位妖精姑娘对她还算友好,便不怎么害怕她了。
相比家里来了一个妖精,伍哥站不起来这件事让她更加担心,她靠在床边嚎啕,哭的眼睛都要瞎了,“老天爷啊…这可怎么办啊…当家的站不起来了…我们家地谁去收…我们会饿死的啊…”
蚩黎在共情的影响下愤恨地抹着眼睛,一屋子歇斯底里中阿芜清凌凌地笑,仿佛在看什么好笑的事情,手下摸了一把小孩脑袋,“弟弟,你们家被我害的挺惨啊。”
蚩黎翻了一个白眼,抄起屋里的板凳,对着吓到崩溃大喊的伍哥当头砸了下去,彻底把人又砸回昏迷状态,又瞪了一眼吓到失声的亲娘,嫌弃道,“闭嘴,你们太吵了。”
农妇不敢说话,闭着嘴哽咽,声音细碎。阿芜叹了一口气,将腰间乾坤袋取下,伸手进去抓了一把五光十色的宝石出来,“这些还值不值钱了?”
看见农妇抬头那一瞬间双眼发直的模样,阿芜满意地点头,把宝石放在桌子上,“你们家有钱,你有爹有娘,你爹再也没办法打你娘,你娘也没办法再将怨气发泄在你身上,我在此护着你,谁能再给你一点苦吃?”
她眯了眯眼,声音放轻,意味深长,“谁还能再磨平你的傲气?”
蚩黎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忽的灵光一闪,抓住点什么东西,但是喉口突如其来的痒意打断了他的思考,他猛地咳嗽一阵,直咳到两眼发黑,幼小的身子摇摇欲坠。
阿芜一惊,将他揽在臂弯里,看着他嘴唇发紫,脸色也不复之前红润,额头上甚至布着一层薄汗,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农妇焦急地凑上来,“小包子!这个样子…我前几天听说了,我们村好几个孩子都得了疟疾,小包子该不会也染病了吧。”
“突然间怎么会染病,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阿芜摸了摸蚩黎的手,手心都不像之前一般温热了。
蚩黎连睁眼都费劲,奄奄一息道,“姐姐,有古怪,这个虚境我好像呆不久了。”
农妇听不懂,在旁边急的落泪,“姑娘,姑娘,我们快带他去看大夫吧,小包子都病的说胡话了…”
阿芜听蚩黎的意思是他即将要离开这个虚境,换个身体继续与他人共情。见蚩黎已经闭上了眼,她反倒冷静了下来,心中疑问重重。
她确认在早上之前蚩黎还生龙活虎没有一点染病的迹象,的确是突然一下变成现在这副将绝人世的样子,事情忽然转变肯定有诱因,而这诱因破绽百出,她甚至都想去神君面前嘲笑他拙劣幼稚的报复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