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微回去上晚自习的时候已经迟到了,顶着老师的冷眼,她硬着头皮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谢祁言往前倾了倾身子,给她让座位。余微坐了进去,随手翻开自己的课本,拿起笔准备听老师讲课,但是刚才的那一幕像是印在了她的脑海里,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让她没办法专心做题。
余微索性也不做题了,拿起一张纸,开始在纸上分析苏家的人际关系。
首先,苏家苏先生日理万机,应该没时间来管她死活,但是根据之前所见到的,暂时还不能过早的下结论,苏母孙玉婷,只要不做影响她利益的事,一般也不会雇人找她事,苏家其他的亲戚就更没有必要了,他们连她估计是谁都不清楚,苏意如嘛,说不准,两人之前也没闹过什么矛盾,但是余微担心的是,她不清楚苏意如被绑架后发生了什么,依据她那天见到的场景,苏意如应该没有遭受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没理由害她,能有理由安排人对她动手的,好像除此之外貌似也没什么人了……
余微对傍晚那件事百思不得其解,以至于第一节自习课下课铃声响了也没注意到。
直到桌面上的书被过道路过的人撞掉了才恍然被惊醒了,她下意识的抬头看始作俑者。
左可可,也就是之前让余微捡东西的那位,看了看周围视线移过来的同学,做样子似得随手捡了一本放在了余微的桌子上,假装没看到其他掉落的书,抬腿绕了过去。
“左可可?”余微犹豫了一下,不太明白她什么意思,书被她撞掉了不止一本,她却只捡了一本,现在的高中生视力都这么不好吗?
被叫做左可可的女生不屑的翻了一个白眼,又蹲下敷衍粗暴的把剩下几本书甩在了余微的桌子上。
余微:“……”她记得自己好像没惹到她。
看着桌子上乱糟糟的书,余微摇了摇头,正打算动手收拾起来,一只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按在了最上层的一本书上。
余微顺着书上的手往上看去,只见谢祁言向来无波无澜的深色眸子里暗含着隐隐的怒意,余微隔着书都能感受到他手强硬的力气。
“你就不知道反抗吗?”谢祁言沉着脸反问道,声音淡漠疏离,却又隐约带着点怒其不争的意味。
余微抬眸看着他,阳光透过窗子照射近来,模糊了谢祁言的身影,阴影吞噬住他一半的容颜,让人看不真切,只略微感受到他双眸的冷意与怒气。
“不是不反抗啊,只是不值得而已,就像林肯所说的那样:“一个成大事的人,不能处处计较别人,消耗自己的时间去和别人争论,无谓的争论,对自己性情上不但有所损害,而且会失去自己的自制力。只要有可能就对人谦让一点,与其跟一只狗争路走,不如让狗先走一步。如果被狗咬了一口,你即使把这只狗打死,也不能治好你的伤口。”
谢祁言看着眼前信誓旦旦一本正经的余微,心底的那抹怒气也烟消云散了,蓦然轻笑起来,是他多虑了,以为她会被人欺负,左可可现在就坐在他的身后,她这句话说的声响可不小,分明是借机说给她听的。
谢祁言身后的左可可刚回到座位,就听见余微这么指桑骂槐的说她,脸色顿时气的涨红,心里明白余微是说自己的,但又不敢反驳,一反驳就等于承认了自己是狗。
余微假装对着谢祁言说话,实则侧着身子用余光观察左可可,看到她那一副憋屈的样子,刚才郁闷的情绪一扫而光。
然而看在谢祁言眼里,则是另一番景象:眼前的少女闪着灼亮的瞳孔,微微弯着嘴角,粉色的薄唇映着从他身侧洒下来的余光,显得晶莹透亮,让她的整个人浑身上下泛着柔和愉悦的气息。
他静顿了一秒,微微抿着下唇,略有些不自然的转移了视线,继续解手中没做完的物理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