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兰欣进去，雅蓉在外面侯着。漪澜在地上跪着，双手撑着地面，头深埋。

谭兰欣疑惑的看着，已经有了不好的联想，但是漪澜不应该那么糊涂。

“娘娘，是奴婢让人在给陈御女熬鸡汤的时候，加了鳖甲……”

漪澜说着，并没有看谭兰欣的眼睛。那些炖煮后捞出掩埋在花树下的鳖甲，已经挖出来了。

谭兰欣抬起头，转向周允宸，他依然坐在那里，没有言语，没有特别的表情。

“漪澜，你不会做这种事……”谭兰欣猛然转身，瘫倒在漪澜旁边，双手扶着她，用力的摇了两下。

漪澜一直哭，过了一会儿，卢彦丘过来了，漪澜顺从的跟着卢彦丘出去，谭兰欣愣愣的转头看向周允宸，希望他能说一句赦免的话，但是他没有。

伸手去抓漪澜的衣角，扑了空。漪澜的事，与之前沁香，性质不同。

“她不会的不会的……求求你，她不会……”门又关上了，隔断了刚照进来的阳光，谭兰欣向周允宸的方向跪着，他已经走过来了，看着她哭的像个泪人，蹲下身，揽入怀中。

当周允宸问漪澜为什么的时候，漪澜红着眼睛说，希望他记得，当初谭兰欣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时候，是谁想掐断她最后一线生机。

是李芸。

他们心知肚明，但是绝不会说出来的事。漪澜原本也是理智的，李芸是李芸，陈沅是陈沅，只是那天去给陈沅送补品，听到霜华殿的角落里，有两个小宫女说，瑾王府的旧事，当时漪澜根本没反应过来，为什么那些少数人知道的事，宫里有人知晓。

而且李芸深居简出，数年不见几人，明明很蹊跷。

到底是冲动了，漪澜听到小宫女说周允宸顾惜陈沅像李芸，待陈沅格外的好，连立政殿送过来的补品，都没有陈沅平日用的好，甚至说陈沅怀的男胎，很有可能带来更大的好处等等，联想到陈沅一夜升为御女的事，漪澜怒不可遏。

漪澜说的时候，周允宸只是平静的听着，漪澜性子冲动急躁，若是清荷她们听到这样的话，会责罚两个小宫女，偏偏是漪澜。

就算知道漪澜是被别人设计了，但即使是周允宸，也没办法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偏袒立政殿。

他让卢彦丘给霜华殿的宫人写的供词，是她们伺候不周。太医并没有见到鳖甲，只知道是服用了伤胎之物，周允宸那边已经判了，他们也不得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