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曼珠沙华的生命力再怎么顽强，也挺不过冬天的寒冷了。

西安从秋天开始，雨就没有停过，今年的初雪还没有下，但是这样的天气比下雪还要难受。

凋零在泥土上的带状花瓣微微向上翘起，却丝毫没有枯萎的痕迹。

“唔，外面真冷。”苏枍端着篮子跑进屋里，里面全是花瓣，墨书凉说要提取花汁。

“剩下的交给我吧，你去取下暖。”墨书凉接过花瓣。

“没事，屋里有暖气，一会就好了，我和你一起提取花汁吧，你上次教我，我还没实践呢。”

“嗯。”

提取花汁的仪器就在茶室里放着，在茶香飘逸中，闻着沁人心脾的花香，苏枍做事的干劲更强了。

墨书凉一直在默默地观察着她，她现在碰到曼珠沙华已经没有那种奇怪的感觉了吗？

“老板，我之前看电影的时候，有讲从花中提取精油的，我们可以试试。”

“提取精油的过程比这繁琐，不必费事了。”

过了一会儿，苏枍感慨道：“老板，不知不觉，我就和你一起做事半年了呢，我都没想到我会坚持这么久。”

“不想做了？”墨书凉解读着她的言外之意。

苏枍连连摆手，说：“我是没想到，我会和一个不了解的人共事这么久。本来我对你印象很不好的，我还以为你是骗子……”

“行了，这些事没必要说出来。”墨书凉不想听她啰嗦。

“我没有啰嗦嘛，这不是无聊就跟你聊聊天嘛。”

“说点有意思的。”墨书凉不想听人吐槽他。

苏枍摸了摸下巴，想了想，说：“说点有意思的？”

她看向墨书凉长长的头发，说：“老板，你头发长长了，你发现了么？”

墨书凉愣了愣，好像才知道一样。

“年前去剪个头发吧，年后得等到二月二。”

“不剪，让它长。”

“唔，你不留寸头了？”

“不留了。”

苏枍一直觉得墨书凉留寸头是因为他之前信过佛，现在可能是彻底放下了，所以想重新开始了吧？

“嗯，留长也挺好的，就不会让人觉得你像和尚了。”

“哪里像？”

苏枍被他质问的不敢大声说话。

“不是我说的嘛，是面馆阿姨说的。”

“以后不准去那种不干净的地方吃饭！”

“哦。”苏枍口头上这么答应着，心里却馋面馆的味道了。

“一月中旬给你放假回家过年。”墨书凉说，“过完元宵回来。”

“这么久？”苏枍难以想象她的假期会放这么久，一般上班族在初六初七就去上班了，哪里还有过元宵的资格。

“就这么定了。”墨书凉起身取青花瓷的瓶。

“不是，老板，我要是不回家过年呢？”

“也给你放假，这段时间你不要和我住在一起。”

“你一直待在家里？”

“嗯。”

苏枍咬了咬手指头，思忖了一会儿，说：“我真的不打算回家，我上大学后就没有回过家了，我现在也不想回家。老板，我留下来陪你过年吧。”

她顿了顿，修改了措辞。

“嗯……你要是嫌我闹腾，我就白天出去蹭蹭过年的热闹，晚上回来休息就行，绝对不会打扰到你。”

“你有家人为什么不回去？你那弟弟到时候来质问，我没法交代。”

“这些我都可以摆平，我就是不太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