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约和杨雪闻之动容落泪。沈约叹道:
“真义士也。只是此曲并非中正平和之声,曲风愤怒燥急,声最不平和,有以臣凌君之意,想必不为卫道士士大夫所喜,是以流传不广。”文昊道:
“沈兄所言甚是。我隐居此地时,一渔父赠我此曲,心甚喜欢,每每弹奏,总能感到新意。”沈约笑道:
“文兄支起火炉,打铁铸剑,想必也是要感受其中义士慷慨雄壮悲歌之深意。”文昊哈哈大笑道:
“真知己也。痛快!”当晚,沈约杨雪留宿在文昊家中。文昊邀请沈约杨雪到书房品茶清谈。沈约见书房中多为老子、庄子书籍,笑道:
“文兄喜欢老庄,提倡越名教而任自然,旷逸不羁,这是隐居不仕的原因吗?”文昊道:
“也不尽然。我也家世儒学,若遇名主,也有治国平天下之雄心,可惜世事昏昏,不如隐逸而任自然。”沈约知他也有出仕之心,心中甚喜,笑道:
“那何不来大赵效力?以君之才,必堪大用。”文昊道:
“择机而仕,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顺势而为,时机不到,不如继续避世隐居。”沈约不再纠缠,转而谈起玄学思辨,心中则盘算着要他出山的筹码。次日清晨,文昊邀请沈约杨雪乘车出游。三人上了马车,却无车夫,沈约见文昊无意驾车,便自告奋勇。文昊笑道:
“还想与沈兄品酒畅谈老庄周易,岂能让沈兄干驾车这等俗事?且让车马任意游走,行至路穷处,它自会停下。”沈约不再坚持,三人把酒言欢,任车马自行。马车一路颠簸奔行,也不知跑了多久,忽然驻足不前,三人下车一看,马车到了一个悬崖峭壁之处。文昊和沈约支起篝火烤肉。杨雪觉得一路颠簸,颇为疲惫,便在车上休息。一会儿,肉烤熟了,沈约拿了一些肉和清酒,递给杨雪后,继续回到篝火旁与文昊畅谈。沈约觉得是时候进入正题了,便将来此拜访的缘由告知文昊。文昊道:
“我若为汉人,自当效忠大赵,但我父亲是柔然胡人,母亲是汉人,若以父为尊,我实是柔然人,但柔然早已亡国,我现在如无本之木,可效力于任何国家,只要它能让我全力施展平生所学。大赵现在名有赵皇,朝堂实则被以沈兄为首的四府控制,然而随着大批北方士族投奔江南,赵皇也开始笼络北方士族和兵将,建立自己的势力,例如祖惕将军就站在赵皇一方。江南四府虽以沈兄为首,但于、谢、恒三家也分别掌握不少钱粮、内务和军事实权,沈兄也未必能事事乾纲独断。一旦入赵,就会陷入权谋内斗之中,难以全心治国,开疆拓土,故而大赵非我首选。”沈约叹服:
“文兄隐居荒野,却对朝局洞若观火,沈某佩服。”文昊目光炯炯,望向沈约:
“我与沈兄相知相交,若沈兄自立,我自当报效万一。”沈约被他说破心事,一时语塞,片刻后笑道:
“文兄想过没有,秦赵即将有场大战,文兄若能屈才,暂时入赵效力,一战成名后,即使大赵不能尽展所学,也可凭盛名去其它国家获得高位,以实现文兄雄心壮志?”文昊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