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不假,可我不想给朝廷带兵卖命啊。”
“此一时彼一时。以前咱不带兵,是不愿动用咱自家的力量,可等着魏王闹些动静出来,朝廷上无人可派,陛下就得求着咱们带兵了,那时候咱腰杆子不就直了吗?”
金豪摇了摇头,说“你可别把整个事想得太简单。龙隐是前车之鉴,陛下对咱们家还不放心,所以不一定会让我们带兵——或许,若是陛下把事做绝,以咱俩为人质,bi)你哥带兵对抗龙隐,那咱俩就更危险了。”
金小酒却不像她父王那样悲观,她说“你也说了,那是最坏的况,可是以现在的形势,陛下是不会这么做的。”
“为什么?”
“啧啧……”金小酒终于有了翻的机会,她的得意表露无遗,“还说我笨,我看你也没强哪里去。你想啊,陛下现在生了重病,对朝政有心无力;太子入主东宫这么多年,总是被皇后和魏王牵制着,没有办法站稳脚跟。他们谁敢得罪咱们?当然了,我和金觞还算有点血的,至于你嘛——若是怂了,让人欺负也是有可能的。”
“嘶——”金豪坐不住了,用他尖刀一样的眼神看着金小酒,“为了甩掉‘笨’的帽子,你真是煞费苦心啊,连你老子也敢挖苦。”
金小酒蹲在椅子上,体形成一个‘弓’形,时刻准备着逃跑,嘴上却不依不饶“怎么,还不让人说了?”
金豪站起来就要去捉金小酒。可金小酒窜得快,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了正厅里。
孙怀左已经狂奔了一天一夜了,他完全不在意家中老老小小是否平安逃出京城、住进京城外三十多里的临时安置点,他只关心什么时候能到达魏王君玏驻扎的龙门郡。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第二天来临了。
孙怀左提心吊胆,京城里也不安生。清晨,天刚亮,君旸托病没有上早朝,却把金豪和金小酒传进了宫,当然,太子也在。
君旸脸色蜡黄,嘴唇发白,躺在龙榻上,向金豪招了招手。
金豪恭谨地行了个礼,向前走了几步,站在龙榻边,子弯得像月牙。
君旸拍了拍龙榻的边沿,声音沙哑“坐。”
金豪顿了顿,坐下。
君旸拉着金豪的手,眼眶中似乎有泪珠闪动“俊奢,朕要去见先帝了!”
“俊奢”是金豪的字,因为他地位尊崇又上了年纪,所以很少人敢称呼他的字,甚至世上已经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字了。这么多年,只有君旸私底下这么叫过几次,平时也只是称呼他“靖边王”而已。这个时候,君旸惨兮兮地称呼金豪的字,其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有求于金豪。
金豪的心里自然是得意的,但他没有显露分毫,只是露出同样凄惨哀愁的神色,宽慰他“陛下这样说,让做臣子的惶恐不安。不过区区小恙,相信陛下定能康复如初。”
君旸摇了摇头,说“朕自己的体自己知道,拖了这么久没有好转,应该没什么希望了。可是,朕害怕呀……”
“陛下,您……”
“虽说皇后的子一向不爽利,但没想到毫无征兆地先朕而去。你也知道,魏王是孝子,也是个有暴脾气的。朕原本不想把这件事告诉他,免得惹下麻烦,可谁知道,这个兵部尚书孙怀左,表面忠厚老实,实则是个十足的小人,竟然偷偷留出京城消失不见了。魏王若是明事理,一切好说,若听信了臣挑拨,凭借重兵威胁京师,岂不是祸患?俊奢,朕走投无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