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娇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这个时候肯定是不能去的,再看看吧。”
先不说能不能进去大狱,这个关口,她去探望身为沐王世子妃的夏倩儿,要置易明之于何地。
她虽说对他有所怀疑,可她依旧要保护他的名誉。
她不能让他为难。
这天起,丁娇便忧心忡忡。不过两日,整个人就蔫哒哒消沉下来。
易明之得了消息,在一天傍晚的时候,进了内院。
“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易明之摸了摸丁娇的头。
丁娇勉强露出一丝笑:“我没事,就是天太冷,整天待在家里没精神,过些日子,就好了。”
“那就好,你若是闲在屋里无聊,不如到园子里走一走。穿厚一些,带上手炉。这个时候,梅花怕是已经开了。”
丁娇随口应下,忽然想起一事,就道:“你先前要的药水,我已经准备好了。”
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白瓷瓶递给他。
易明之眼前一亮,小心翼翼地接过。
“来的正及时,老头子这两天被气着了,眼看就要不行,有这东西吊着命,好歹还能再多活两天。”
丁娇见他这模样,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易明之却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又说了几句注意身体之类的话,转身就出去了。
丁娇看着还在晃动的帘子出神,心底空落落的,五味陈杂。
之后几天,陆陆续续有消息传过来,丁娇听得越发心凉。
在翼州,朝廷的军队与叛军交手数次,各有输赢。双方的死伤都十分惨烈,有一回,一场战役竟然死了上千人。
“天子一怒,血流千里。”
丁娇头一次真真切切感觉到这句话。
她的心情一天天低落,内院的气氛也跟着沉闷下来。
不说旁的丫头婆子,就是白芍白果两个,走路也轻手轻脚,生怕惹得了丁娇的眼。
这一天,白芍看着丁娇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话就直接说。”
在白芍第五次看着她时,丁娇忍不住出言道。
白芍抿了抿嘴唇,终是道:“还是沐王府的事。奴婢今天听说,朝廷下了令,沐王府全府三百四十二口人,几天后,就要在集市斩首示众。”
“什么?”丁娇跳了起来,她紧紧地抓住白芍的胳膊,“你会不会弄错了,怎么这么快?”
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因为又惊又怕,话语里都满是颤抖。
“没弄错,”白芍回握住她的手,“这是昨天,皇上下的令,外头都传遍了。”
只是没人敢将这件事情,摆到王妃面前来说罢了。
丁娇身子一软,人就往后一仰。
“王妃——”
白芍大急,忙伸手去拉她,一旁的白果更是张开双臂,紧紧地搂住了丁娇的腰。
“姐姐,这个时候,你与夫人说这些做什么 。”白果气急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