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那信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通,小心地放在桌上,拱手对易明之道:“王爷,此事非同小可。若是属实,怕是——”
“八九不离十,”易明之撇了一眼那桌上的东西,“竟然与北夷人私通,时间还长达两年,可真真是忠君爱国。”
戴松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沉思片刻道:“下官原以为,王家只是生意做得大,与沿路的山匪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大的事。王行人在燕地这么多年,难怪能如鱼得水,有北夷人在背后撑腰,财力自然得说。可这铁器,他又从何而来?”
信函上只隐约提到了几句,并未仔细说详情。
“查一查便知。只要做过的事,就会留下痕迹。王行人那头你先稳着点,怕是背后还有什么人,莫要打草惊蛇。”
“下官省得。”
两人就此事又商量了一阵,就各自散了。
易明之去了内院。
丁娇正伏在案桌上画着什么,听到动静,头也没抬。
易明之三两步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凑过头一看,不由轻笑出声。
“还在想这个?”
依旧是他媳妇先前说过的面包窖,那回失败后,又试了一回,结果还在中途,就宣告失败了。因为两层泥胚上去,第二天就龟裂了。
“我总觉得要成功,但是缺点什么,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是我忽略的,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真是头痛。”
丁娇放下手中的笔,双手托腮看向易明之,问他,“你呢,说要去捉王长史的辫子,抓到了么?”
易明之就将刚才的事说给她听。
丁娇听得目瞪口呆。
“不会吧,那王长史看着老老实实一个人,竟然会这么大胆?!”
私通北夷,那是杀头的大罪。就连她这个非土著也知道。
易明之揉着眉心,神色淡淡地道:“巨大的利益面前,总有人以身试法。不是什么稀奇事。”
丁娇无奈点头,问道:“你打算如何?”
出了这种事,他们夫妻虽说是初到燕地,怕是也要跟着吃挂落。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半点便宜没沾上,这种破事倒都让他们撞上了。若是金銮殿那位有意发作,他们夫妻俩绝对是讨不着好。
“先看看。”易明之忽然笑了起来,“我倒是觉得这事有意思,若是能顺藤摸瓜,抓到后面的大鱼,那才好玩。”
“小心玩火自焚。”丁娇斜了他一眼,“王长史在燕地稳稳当当这么多年,绝不会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丁娇隐隐有种预感,一个不慎,他们就要跌入到危险的境地。
易明之沉默着没说话。
夫妻两个对坐着,各自想自己的心事。
好一会儿,丁娇道:“你说,王行人身后会不会是有那种类似跨国犯罪团伙的人。”
她给易明之解释什么叫跨国犯罪团伙,后者听了,差点笑岔了气。
“你啊你,”他摸着丁娇的头,“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丁娇一脸无辜:“我又没说错,你看咱们到燕地这几个月,王家弄出多少事来,一看就是有恃无恐。当惯了土皇帝呗。”
“你莫要操心,这事自有我,”易明之笑着转移话题,“你那个什么面包窖,现在弄得如何?”
提起面包窖,丁娇又垮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