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明之的脸黑如锅底。
他看了一旁的阿时一眼,后者会意,三两步走到那三个还躺在地上的男人身旁。
他一把拉起其中一个,就问了起来。
片刻,他神色愤愤地走了过来。
“爷,说是他家的地被人强行夺了去,他们不服气,想要要回来,反而被人打了一顿。”
强抢土地?
丁娇索性上前,蹲在一位被打得最惨的男人跟前。
“王长史的侄子为何要抢你家的地?他是怎么抢了去的,你们怎么不抢回来,就来三个人怎么打的过他们……”
丁娇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那个眉毛鼻子挤在一处的男人闻言,不禁悲从心来,说话都带上了哭腔。
“王载民那个王八蛋,在我娘病重的时候说,他可怜我,看我忙不过来,就带着人手帮忙在地里忙活,我当时压根就没想那么多,以为他真是一片好心。等我娘没了,我又忙着他老人家的后事,时间拖了一个多月,这才有功夫去地里。”
“哪知才去地里,就被王载民的人打了。他说那是他家的地,以后都不许我去。他睁眼说瞎话,那明明是我家的地。”
“他说我娘病重的时候,我把地卖给了他,他还给了我十两银子。天地良心,我什么时候收过他的银子。他分明是趁机要抢了我们家的地,我可怎么活呀,我儿才三岁,我媳妇肚子里还有一个……”
“表哥说的是,王载民肯定是一早就设计好了。什么帮着我们种地,其实早就是看上了表哥家的地。表哥家的地多好啊,舅舅在世的时候就是一把好手,那地肥得很,种什么什么就长得好。“
“王载民早就动了心思。之前说要买地,我舅舅自然是不肯,没想到大半年过去,他还是动起了歪心思。这个王八蛋迟早有一天要被天打雷劈……”
“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王载明的远房叔就是王长史,整个燕地,只要王长史发一句话,还有什么东西是拿不到手的。王家就是燕地的土皇帝,燕王有个屁用,还不是被他们蒙在鼓里……”
三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声声控诉,王长史的专制独裁。
丁娇听着听着,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苍蝇。
没想到,那看着和善的王长史,竟然有这样跋扈的亲戚。
她抬头看向易明之,却见后者的脸上几乎能刮下一层霜来。
“你们打算如何?”易明之忽然开口问道。
三个男人刚才还激愤非常,此时被人一问,顿时各自缩了缩脖子,怂了。
“那,那我们有什么办法,打也打不过人家,说理也没地方说去,就只能这样了。”
“表哥说的是,钱财乃身外之物,还是性命要紧。”
“我们赶紧回去,那王载民不知道又要使什么坏。”
三个男人相互搀扶着,起来就要离开。
丁娇拦在他们跟前,笑嘻嘻道:“几位大哥这就走了?要是有人帮着你们呢,你们敢不敢出头?”
打头的苦主吸了吸鼻子,翁声翁气地道:“没用的,此处的父母官跟王家一个鼻孔出气。除非燕地的王爷亲自来了,看他们能不能给几分脸面。”
“就是,你赶紧走吧,”另外一人帮腔,“要是被王载民盯上,那就倒大霉了。尤其你还生的这么漂亮,王载民最喜欢强抢民女,不知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
这么说来,王载民还真是当地一霸。
丁娇朝易明之使了个眼色,后者扯了扯嘴角,显然也动了真火。
阿时看这两位主子的神情,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就上前一步,一左一右拉住这两个男人。
“几位兄弟,咱们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