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娇与易明之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
这哪里是过目不忘,简直就是燕地的活百科全书。
戴松连喝了几口茶,才将所有的问题都回答了。说到兴奋处,他甚至打不住话头。
从如何提高产量到如何增加赋税,他说得头头是道,就是丁娇这个被后市发达资讯耳濡目染的,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见地。
“戴大人说的或许在理,”易明之忽然道,“可为何不将这番抱负早点付诸行动,燕地如今的状态,令人堪忧啊。”
戴松满脸指的指点江山就被丧气取代。
“下官人微言轻,说什么都算不得数,哪里有这个本事。”
丁娇就想到方才那两位长史对他的态度 ,心下不免叹气。
这位戴松戴大人,在她那一个世间就是典型做技术的,技术满分,人情世故却是一窍不通。
空有一肚子墨水,总要被上头油滑世故的老油条压得死死的。
易明之也想到了方才之事。他想了想道:“你将刚才说的话整理成文书交上来。到时,本王自有安排。”
戴松一双眼睛倏地就亮了起来,他激动的拉住易明之的衣袖,随即又察觉不妥,猛地松开,结结巴巴地问:“王爷,王爷的意思是要——”
“你只管放心做,本王有用的着你的地方。”易明之说完,就拉着丁娇起身离开。
出了藏书阁,等在外头的官吏们瞧见二人神色轻松的出来,不由面面相觑。
王长史就问道:“王爷这就走了?可有吩咐?”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朝藏书阁的方向看去。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戴松此人,您要如何处置?
易明之停下脚步,拧眉道:“戴典簿玩忽职守,罚半年的俸禄。诸位也听着,本王虽说性子好,可眼里也揉不得沙子,若是谁要以身试法,莫怪本王不客气。”
说完,拉着丁娇是施施然走了。
王长史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说话。
这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这把火为免烧得也太温柔了。
半年的俸禄,那有几两银子。在场诸人,就没有人将这银子放在眼里的。
有人却是笑着道:“这下子,戴典簿这半年又得举债过日,哎,不知道他家婆娘会不会找他闹腾。前两天他在外头喝酒没银子结账,人家掌柜的都打上门去了,他媳妇与他闹腾了两天了,我家都听得见。”
众人都笑了起来。
戴典簿独立特行,平日里几乎不与同僚一道。他也不要商贾的孝敬银子,所有的生活来源就靠那点俸禄。
每个月用在酒水上的银子也颇多,是以,家中时不时上演河东狮吼,这已经是长史司的笑话了。
等众人笑完各自散去,王长史就拉着谢长史说话。
“听说,王妃要给府上的三公子做媒?谢大人好福气。”
谢长史摸着胡子笑呵呵:“老夫也是听夫人提起才知道。也不知王妃打哪里知道,我们谢家的儿子多,这就说了起来。具体如何还不清楚,八字没一撇的事情,王大人先莫要声张,到时出了变故,那就怡笑大方了。”
“这是自然,谢大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