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娇点头,笑道:“我也是才知道。”
她将甘姨娘闹到自己院子里的事说了,又将那婆子的话说了一通,笑道:“我一听就知道是刘管事弄错了,就赶紧吩咐丫头去了酒楼。”
说着,似是颇为担忧地道:“三少爷回来了吧,是不是吓着了,我回头就让那个不长眼的管事上门给三少爷赔罪。我们府上的少爷,怎么会吃白食呢,说出去怕是要被人笑话死。”
太夫人就看着她,许久没说话。
这样的伶牙俐齿,她能说什么。
其他几位夫人的目光也不离丁娇,仿佛她是什么怪物似的。
一时间,屋子里静悄悄的,谁也没说话。
这时,殷佩琴忽然笑了起来。她走到丁娇跟前,道:“丁妹妹可听说过一荣则荣,一损则损的话。”
丁娇眨巴眼,将她是个没读过书的文盲表演得淋漓尽致。
“没听过。”
殷佩琴就朝她宽容地笑笑:“也不能怪妹妹,到底是没正经进过学堂。”
她抿着嘴笑,“我们既然是这府上的表姑娘,就与府上是一体的,三少爷的颜面是冯府的颜面,也就是我们的颜面。妹妹今天这事啊,虽说是为了银子,到底做的不对。”
“吃饭给钱,天经地义,我,我做错了?”丁娇一脸受惊,捂着胸口就道,“我竟然不知道三少爷吃饭不给银子,就会伤及府上的颜面,这,这可怎么办?”
殷佩琴一噎,不由看向上首的太夫人。
冯老太夫人也面皮发僵。
这小丫头竟然这般讥讽冯府,简直是无知者无畏。她一个无根的野丫头,不过是给三皇子送过药,就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
“你殷姐姐说的对,”她沉声道,“今天这事,确实是你不对。你早就应该交代酒楼的下人放亮眼珠子。主子去了竟然还敢张口提那阿堵物,简直是闻所未闻。”
冯大夫人也道:“表姑娘,你的确错了。既然知道是自家人去了,你就要好好招待。你一个姑娘家,不可如此染上一身铜臭,话传出去了,你的终身大事也要受影响。”
“大嫂说的是,毕竟是府里的少爷,你的表哥,你那管事,你最好卖了,没得给你得罪人。”
“……”
几个女人纷纷开口,指责丁娇只爱银子不顾大局,丁娇听得几乎要为她们鼓掌叫好。
如此厚颜无耻,果然是一家人。
她静静听众人说完了,才怯生生道:“伯娘婶婶们莫要怪我,我也是没有办法。你们应该都知道,那酒楼啊,也不是我一个人的。”
“夏将军家的千金觉得好玩,也跟着参了股。这每个月的账目都在那,我,我也要与夏姑娘交代。”
“你们放心,下回府上还有谁过去吃饭没有银子,就挂在我的账目上,到时候与夏姑娘结算,我与她说清楚就是,从我的份例里扣出来。”
她说得合乎情理,众人却脸都绿了。
冯家的爷们姑娘没有银子吃饭,要靠个表姑娘接济,这样的话传出去,她们还要不要出门走动?!
所有人都被她这一番话噎得差点吐血。
殷佩琴就一脸焦急:“丁妹妹,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到底是住在冯府,受了冯府的大恩,我们就该——”
“殷姐姐,”丁娇打断她的话,一脸绝然道,“你若是去吃饭,也能挂在我的名下,横竖每个月我也能分到一点银子。”
得,全府的人她都养了,大家还有什么好说的。
冯老太夫人不痛不痒地说了几句,以后要好好与府上的姑娘爷们相处之类的话,就让她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