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上,山路越窄,灌木丛越深,有些地方,甚至需要自己拿刀砍枝叶开道。有时也会走到峭壁无路可走,两人只好折回来重新寻路。
夏日的燥热被挡在山林之外,山里的人却焦躁不安。
连着走了将近两个时辰,别说春回果,就是普通的山参也没影子。
“该不会走岔了吧?”丁娇呸了两口唾沫在手掌心,“嗖”地一下就利落地上了树。
树上视野更好,山下的所有东西都成了小蘑菇。丁娇运足眼力,只能勉强分辨出田野与房屋。
往上看,郁郁葱葱的树木遮挡视线,什么都瞧不见。
“什么毒峰险峰,也不怎么样啊。”
丁娇暗自嘀咕,刚要下树,就听耳边有人道:“别动。”
丁娇僵着身子,慢慢回头,就见易明之不知何时也窜上了树。
后者动了动下巴,示意她朝底下看。这一看不打紧,丁娇一颗心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
只见离她仅有半臂远的另外一株树上,一只似鸟非鸟,似兽非兽的怪物正张着腥红的眼看着自己。
怪物鸟头鼠身,嘴喙狭长,眼睛猩红,看着极其可怖。
丁娇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拉着易明之的手,在他掌心写字。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咬不咬人?
易明之捉住她的手,也有样学样在她掌心写字。
鹮兽,咬人,眼力不好,只能瞧见活动的东西。
丁娇稍稍松了一口气,继续写字。
我们不动,它什么时候走。
不知。
它是不是也饿了?
不知。
……
两人一来一往,在掌心飞快地交流信息。
这时,一只蚊子嗡嗡嗡绕着丁娇的脸打转。
丁娇努力瞪大眼睛,意图用眼神威胁。蚊子显然是个胆大包天的,嗡嗡几声,直接落在丁娇的鼻子上。
丁娇气结,两只鼻子重重地喷气,蚊子稳如泰山。
丁娇红了眼。虎落平阳被犬欺。她艰难地抽动鼻翼,两眼几乎瞪成斗鸡眼。
蚊子似乎不堪其忧,不甘心地嗡了一声飞起来。
丁娇得意间,忽觉鼻子一痒,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响亮的喷嚏声在安静的山林里犹如一声惊雷,惊得树上的鸟儿扑棱棱乱飞。
完了。
丁娇绝望地闭上眼,等了许久仍不见怪物动静,不由疑惑地看向易明之。
后者眨巴眼,竭力按下弯起的嘴角。
“无碍,它听不到。”
丁娇瞪他。
“它耳朵几乎听不见。”易明之又道。
丁娇张嘴就骂道:“你怎么不早说,浪费表情。”
易明之笑。
“在掌心写字也挺有意思。”
“你——”
丁娇作势要打他,眼角余光瞥见怪物突然动了。
它速度极快,俯冲着往下坠落,发出刺耳的嘶叫声。
丁娇顺着它下落的方向看去,就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好,它发现目标了。”易明之也发现了男人,眉心拧成个疙瘩。
“别动,趴下。”丁娇高声提醒。
却见男人充耳不闻,撒丫子就往丁娇两人藏身的树下跑来。
怪物见状,一个急转弯,掉头追击的速度更快,发出的声音也更尖锐。
靠,傻逼。
丁娇气结,紧紧抱着易明之伏倒在树上一动不敢动。
带着腥臭味的疾风刮过丁娇的脸庞,她甚至能感觉到咸腥的口水滴落在自己胳膊上。
“小兄弟,救命啊——”
男子凄厉地叫喊,吓得丁娇又打了个哆嗦。
“噤声,别动。”
易明之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