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娇也不与他争辩,只看了姜壶一眼,后者会意去了后厨,很快,一袋米就被提了出来。
丁娇抓了一把,冷冷道:“都来看看,这是不是你们平时吃的米?”
黄中带黑的米握在她雪白的手掌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霉味。
姜壶愤愤道:“掌柜的,楼里平时就是用这些米,胡光跟邓掌柜说是买的上等的好米,却要十文钱一斤。还有平时用的肉,都是去屠宰场买人家不要的,竟然要三十文一斤。”
“你放屁,我没有。”胡光跳了起来,“这,这些不是我买的,我买的都是好东西,这是被人偷偷换了。”
这话一出,大堂里哗然一片。
负责煮饭生火的第一个不干了。
“胡光你放你娘的臭狗屁,我什么时候换过库房的米。”
“我也没动过肉,你买来就是臭的。”另一个厨子也跟着嚷嚷。
“明明是你自己贪钱,以次充好。”
“就是,你这个蛀虫,咱们回家吃饭就是有了你这样的,才会生意越来越差。”
“……”
一时间,众人骂声连连,再也顾不得先前那点小算盘,各自与监守自盗的胡光划清界限。
丁娇很满意眼前的场景,她看胡光犹如看一个死人。
“嗯,人证物证都有,我看,还是报官吧。”
话音才落,胡母就软倒在地上。
胡光媳妇也忘了哭号,拉着自家男人的胳膊瑟瑟发抖。
胡光顾不得扶老娘,他脑子嗡嗡作响,冷汗已湿透背心,嘴里喃喃念着“你不能报官我是邓意的大舅子”。
丁娇冷眼看着慌乱的胡家几人,暗自撇嘴,原来都是纸老虎,这样胆小怕事的,邓掌柜怎的就不早收拾了?!
“求你了,不要报官,要我们做什么都行。”
“就是,我男人不做采买了,你让他去后面刷盘子都行,他做什么都行。”
“我儿啊,你要是进去了,我可怎么办,我活不成了。”
女人们哭哭啼啼,似乎天已经塌下来了。
丁娇听得脑门痛,打断道:“胡光,你中饱私囊,以公肥私,看在邓掌柜的面子上,我可以不追究,不过,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酒楼。”
胡家几个女人先是面露喜色,随即又急了。
胡母拉住丁娇的衣摆,恳求道:“哪,哪能不在楼里干活,这要饿死我们全家。”
“那就去把牢底坐穿好了,我没意见。”丁娇轻描淡写。
胡家众人服软走了,大堂里众人看丁娇的眼神中都带上了畏惧之色。
丁娇只做不知,背手笑眯眯道:“都瞧见了,干不好的,就是下一个胡光,希望我们都不会走到这一步。”
众人点头,作鸟兽状散去。
易明之给丁娇倒了杯茶:“辛苦了。”
丁娇撒娇:“真辛苦了,你给我捏肩。”
易明之左右看看,很是为难。
丁娇抿嘴笑:“怕什么,没人敢看。”
易明之缩着脖子不动,一副被浪荡子调戏了的良家妇人模样。
丁娇大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