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壶脸红脖子粗,扯着嗓子喊了几声都无人理会。
有人甚至讥讽道:“这就迫不及待给人当狗腿子了?真让人恶心。”
“嗤,拿着鸡毛当令箭。本来就没事干,你上跳下窜给谁看。”
“就是,难道那女人还敢赶我们出去?!老邓可是与她有契书的。”
几人一番抢白,只气得姜壶脸红脖子粗。就在他束手无策之时,大堂里乱七八糟的吆喝声突然变小了。
他回头看去,就见丁娇已笑眯眯站在门口。
他顿时像是看到救星般,急急奔了过去。
“掌柜的,您可算来了。”
丁娇点点头,朝大堂抬了抬下巴,问道:“这是在做什么,看着还挺热闹。”
姜壶吭吭哧哧不敢说话,那赌钱赌上瘾的,大喇喇喊道:“掌柜的,你要不要来一把,今天东家手黑得很。”
丁娇没理他,继续问姜壶:“昨天吩咐的事都做了?”
姜壶顿时就觉察到无数道火热的目光或明或暗落在他身上。
他知道,邓二那些人虽然还在赌钱,可所有的注意力都已经转移到他的方向。
想到自己撞大运被挑中,他立刻挺直了胸膛,高声道:“都打扫好了,请掌柜的检查。”
丁娇“唔”了一声,一屁股做在凳子上不动了。
就在众人莫名其妙之时,就见跟在丁掌柜身后的冷峻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块雪白的帕子到处擦拭起来。
桌上,凳子上,窗户边,扶手,楼梯口,男人从头到尾冷着脸,只惜字如金地报着“不合格”“太差了”“没清理”之类的词。
姜壶跟在他身后,间或在纸上画上两笔,待大堂,后堂,二楼雅间,甚至包括茅厕都被检查完,丁娇拿着姜壶递过来的纸一看,啧啧称奇。
“真是让人想不到啊,”她砸吧着嘴,“这么大一个酒楼,竟然只有七八处合格的,我瞅瞅啊,嗯,最脏最乱的是账房,比茅厕还脏,这可真是——”
“掌柜的,”邓二扔下手里的牌九,三两步走到丁娇跟前道,“账房重地,外人哪里好随便进出,我昨天上了锁,这才没清扫。”
“原来是这样。”丁娇一脸原来如此。
邓二连连点头:“是这样,这还是我大哥在时定下的规矩。”
“没规矩不方圆,你的考虑在理,”丁娇再次赞同,“只是,我记得账房好像就分给你清扫了,是不是啊?”
邓二唬着脸道:“姓姜的小子毛都没长齐,哪里知道安排活计。我平日里忙着算账,压根就没时间打扫,你年纪小,莫要被他哄了去。”
丁娇仍是笑盈盈:“咦,这么说来,邓账房是不满意我的安排咯?”
“那是——”
邓二张口就要说“当然”,脑子里忽然闪过丁娇昨天说的那句“我是你们的爹”,话音一转,生生圆了回来。
“那是不可能的,掌柜的说什么是什么。”
丁娇满意地点头:“嗯,我就知道你是个乖觉的。刚才你的句话也提醒了我,咱们什么事都得有规矩,我今天也定几条规矩。”
她说完,就将早已写好的东西递给姜壶。
“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