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娇看着还在挣扎的草鱼,笑着接了。
“还没吃早饭吧,进铺子我给你做酸辣粉吃。”
卢有文推却不过,跟着进了铺子。
鲁大娘收拾切好的食材,丁娇撸起袖子下粉。
红薯粉是她半个月前亲手做的,煮开后粉粉糯糯,淋上香醋油泼辣子,撒上一把葱花,香得人舌头都要吞掉。
卢有文飞快地吃完一碗,丁娇又给他递了一碗。
他顾不上不好意思,呼噜呼噜便干掉第二碗。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他赧然地赞叹:“难怪村里人都说你铺子的生意好,就这手艺,不好才奇怪了。”
丁娇坦然受了他的夸奖,问起卢家村流言的事。
卢有文愤愤不平:“还是那王赖皮在嚼舌根,偏偏村里有人眼红你赚了银子,也就跟着说闲话,你不用管他们,都是得了红眼病的。”
老实的卢老大难得地发了脾气。
丁娇失笑。树活皮,人活脸,她丁娇么,活得自己痛快就行。
她说了几句宽慰的话,临走给卢老大拿了些点心。
卢老大涨红着脸推辞,待听到丁娇说给孩子尝尝,这才收下走了。
鲁大娘不禁感叹:“歹竹出好笋,没想到老卢家还有个明白事理的。”
“是挺难得。”
丁娇将上回卢有文提醒自己婚事的事说了,两人又唏嘘了几句。
她并不知道,自己那一碟子点心已经惹事了。
卢家。
赵桂花抢过自家男人手里的点心便往嘴里塞,等知道是丁娇给的,顿时打起了歪主意。
“这个家,她也就敬着你这个大哥,明儿你再去一趟,就说大毛二毛都到了上学堂的年纪,让她拿点银子出来。”
卢有文坐在门口编簸箕,并不理她。
“喂,我说你聋了是不是,”她点心也不吃了,一把重重推卢有文,“你这个窝囊废,老娘跟着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你娘把好东西都给那屋里的瘸子,你屁都不敢放一个……”
赵桂花扯着嗓子对着西厢房开骂,只骂得西厢房屋里摔东西才舒服了些。
“瞧见没,他们心虚呢,我就是站在那门口去骂,她张萍也不敢回嘴,”她恨恨地又往嘴里塞了一把糕点,“我告诉你,明儿你必须去镇上管丁娇娘要银子。”
卢有文手下的动作更快了,好半晌只说了句“我不去”。
赵桂花气得跳脚。
她倒是想去丁娇娘的铺子撒泼,可想想西厢房屋里躺着的那个,膝盖又软了。
丁娇娘早已不是以前那个任由她们揉圆搓扁的丁娇娘了。
她气哼哼地吃点心,院子外传来一串小萝卜头的声音。
“娘,有东西吃。”
“我要吃。”
“大伯娘,我也要吃。”
鼻涕虫们伸出脏兮兮的手便去抢点心。
赵桂花骂了几句饿死鬼投胎,一向不太灵光的脑子里忽然生出一个主意。
她笑眯眯地摸着大毛的头:“大毛,你想不想吃更好吃的东西?”
大毛狼吞虎咽,含含糊糊道:“想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