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那皇上最后怎么处置的她?”丞相夫人忧思过度,再加上身体本来就不太好,过去的五六天里一直卧病在床。
“她——”未雪握住了母亲的手,“娘,我昨日和成言去宫里,皇上说她有喜了,现在皇上只是除了她贵妃的名号,其他还没有处罚。”
“这是造的什么孽啊——”丞相夫人听到这里,情绪又激动起来了,“她做出这种事,孩子出生了以后要怎么面对别人,这个女儿,不要也罢,不要也罢——”
未雪的眼眶也红了,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坐在那里陪着母亲。
【郊外】
贵妃的事败露后,我回府几天后就和燕子去了她在郊外的家,最近的事情让我很是疲惫,呆在府里让我觉得很是心烦。所以得到父亲、姑母的允许后,我便和燕子走了。
我很喜欢燕子家,虽然简陋些,但是只有他们一家人,不用提防什么,也不需要注意什么礼节。贵妃的事让我越发想要远离皇宫,远离那些皇亲国戚,我只是希望日子过得简单些。
听说未铭一家已经请求皇上解除我和他婚约,是我揭发了贵妃,他们或多或少都会在意,而且他们应该已经没有精力再来考虑这些事情。无论贵妃怎么样,未铭其实心地不坏,他只是还不知道要追求自己的幸福,也未曾涉足任何苦难。其实最开始他在我难过的时候轻轻拍了拍我的头时,我心里对他有好感的,后来我才明白,未铭让人觉得眼神不是经过历练的平静,而是他生来如此,与其说是对他有好感,羡慕他更准确一些。羡慕他经历的一切美好。`
红儿那两天一直在我面前念叨:“小姐,我听说孙妍,就是那个据说是和懿贤王一起长大的孙大人的独女,这两天老去懿贤王府看王爷......”
“王爷也真是的,小姐你明明帮了他,他都不找你,倒是那个孙小姐......”
红儿太烦了,我出来的时候便没有带着她,只是告诉她玉儿若是好些了给我递个信。
我不在意,一点都不在意。
我只是会想嘉仪的事该怎么办,她现在还在苦恼着,阮复初又被他父亲抓回去了。
那天我正在院子里和燕子择菜,一起还有燕子邻居的女孩,她比燕子小几岁,比我小一岁,燕子叫她流儿,姓江。
流儿比燕子更清秀一些,她们都喜欢笑,但是燕子笑得时候满眼的开心,流儿总是给人一种淡淡的感觉,笑得时候眼神里总是夹杂着抹不去的忧郁,燕子说她”人淡如兰“,很是合适。
燕子没有告诉她我是沈府的,只说是远方的亲戚,所以流儿并没有拘谨,说话间我提到了嘉仪的事。
”我觉得活在宫里的人有的时候太过身不由己,以前的公主总是会为了百姓和平嫁往边远之地,不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也不能留在自己的家乡。“我心里一直想着嘉仪,但是又不能直接说出来,便这样随口说了一句。
”若我是公主,就找几个人找到要娶我的外族人,然后假装提到公主,说公主的坏话,编造说公主长得奇丑无比、体弱多病、脾气暴躁而且小心眼。“流儿开玩笑道,”看那些人还敢不敢娶。“
说者无意,流儿虽然只是说笑,但是我却突然一下被点醒了,既然皇上没有办法拒绝,那最好的方法就是让求娶公主的人自己主动放弃。
”对啊!“我一下子没忍住,开心地站了起来,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于流儿有些奇怪,低下头看到流儿果然一脸奇怪地看着我。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门口传来的声音,我抬头看到飞叶从门口进来了,他还是那么没规矩,后面跟着陆子佩和凌绝,他们都是穿着普通人的衣服。
燕子看陆子佩来了,便拉着流儿进了屋去准备菜,飞叶也被凌绝拽走了。
”这两天——还好吗?“他们都走开后,陆子佩才说话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他的声音,我的鼻子突然酸了起来,喉咙也有些堵。这两天我明明心里一直都很平静,就连姑母说我受委屈的时候也未曾真的觉得难过,但是委屈的感觉莫名袭来。
我怕说话带有哭腔,便只是坐在那里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装作没事人的点了点头。
”你眼眶红了。“他声音很轻,不像平时那么让人觉得凌厉。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或者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躲开他的目光。
他便走近,想坐在我旁边的小凳子上,这里的凳子不像府里的凳子,有些旧了而且又小,摇摇晃晃的,他没有坐稳,一下子摔倒了地上。
我从未见过他出丑,虽然眼角挂着泪但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听到了屋内压低的笑声,不用看,一定是飞叶在偷看我们。
陆子佩把凳子扶了扶正,才稳稳地坐在我面前,装作严肃地冲我说道:”本王不许你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