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姽想,没想到最后是芝琢先撑不住了。
又一轮的镇压开始了,嫁娶废止,反弹极大,无赖地痞本来就在朝廷扶贫时坐地上耍赖要媳妇,如今朝廷撒手不管,更是如临大敌,好像天塌了一般。
从此再没有妇人俯首甘为他的牛马,实在是悲悯大事,足够哭上个三天三夜。
文盲半文盲们都举起家里的柴火杆子,怒而打进县城衙门,许多官吏被暴乱的狂徒吓尿,连忙八百里加急请求京城支援。
邕什处理的正是这样的事。
“尽管禁止嫁娶,之前已经嫁娶的,却不强行和离,任其自由,但一旦给了妇人和离权力,居然杀妻杀婴之事翻了五倍不止,着实是可恨。”
邕什对部下严厉督促,捉拿叛军。
本来贵族大臣叛军的正规编制就都被桑葚捣了老巢,气数已尽。
现在的数股叛军更是乌合之众、草莽流民,稍一风吹草动,立马自行解体,何堪大用,悉数抓捕归案,听候发落。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邕什和同僚接到远方派驻同僚的书信,细细描写各地小城官员阳奉阴违,暗中屠杀平民、莫须有之罪,就为了多弄些「消除旧教派余孽」的假名来邀功。
又是一番急打严抓,进而取消功劳定量,不强求指标。
和乐融融,就是最好的功劳。
但如此一来,末流小官员又纷纷上书,指责百姓会借此诬赖衙门,反咬一口,并且证据确凿,已有类似事件。
事情传到桑葚处,桑葚批驳这是厌弱心理作祟,但也不得承认,地痞无赖的确屡禁不止,懒惰流氓的确结伙闹事。
再怎么教育还是那个德行,实属天性使然。
这类朝廷之事,五花八门。
自从桑葚下令,衙门不可以拒接百姓求告,万事可闻之后,就真的有百姓屁大点事都要去衙门。
翻来覆去地问同一个问题,强求服务,辱骂小吏,更是常见。
甚至许多人吹胡子瞪眼地拍桌吆喝要见上级官吏,大有睥睨天下的英姿豪态。
于是只能又出新令,细细列举,不因为某某事就对官吏兴师问罪。
世间的事,无非都是此消彼长,难以一碗水端平。
而桑葚难免又因为这个,被骂妇人之见,小家子气。
再说女子最怕的被侮辱的问题,催眠术法可以测谎,只是还停留在初级阶段,如此一来,事半功倍,按理判罪。
可惜这种术士稀缺,桑葚借此大力推广女武士入武场,对待总是妄图死灰复燃的两差之考,更是反复打击。
人趋利避害是天性,魔人更甚,在强暴问题上,女官确实对受害人更为妥帖公正。
男女考试统一衡量、统一标准,居然是极困难才能实施的事。
而草原男多女少,鼓励生女婴最好的办法就是留下被溺死的女婴,不让女性嫁人当赔钱货,革除伎女,革除繁殖嫁娶,自然人口趋向正常,远比单纯鼓励生女婴效果强了几倍。
但形势比人强,许多人根本不想改变旧状。万物被变化神控制,他们却坚信不变是真理,着实是笃信人定胜天的张狂英雄。
男女皆有自己私心,嫁娶自然仍有大片声浪要求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