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要是没有桑姬大人,就真的要被带回去了。”
“果然人还是要变强才能保护自己啊。不然只能依靠别人保护,太小心翼翼了。”
“不如说是悲惨吧?”
女武士们用心擦拭自己的剑刃武器。
金瀑布里的桑葚睡了个饱饱的觉,又梦见了那座神山,只是不同于上次金光灿灿,这次梦里神山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破烂山洞里有孤寂空灵的女声。
“你迟早会来的——”
她的声音虽然诡秘突兀,却不让人恐惧,亲切备至,仿佛母亲的呼唤,让人不自觉认为是有安全感的。
暖和的梦,没有纷争,没有血和刀。醒来后桑葚听见荷花滴露的细响,水波荡漾里的金鱼,草原也能造出大金鱼池,多亏了斗转星移变化万千的术法。
但凡这术法多为产妇考虑一些,也就不让她们那么痛苦了。
桑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产妇的事。
也许是她想找到母亲的思源之心?
亦或者,只是同理心而已。
轻帘摇动,如水波纹。桑葚听见殿外宫人呼吸的声音。
她很在意一件事。
自己越来越看不到别人的敌意黑影了。
以前之所以能大战群妖,也是因为黑影袭来比本体还明显。
虽然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有黑影这一点让桑葚有些眼花缭乱。
但越来越看不到了。
所以在文朝军队里应战妖魔才那么疲惫,有点力不从心。
以前南曲召唤三百大妖魔围攻自己,她抱着王曦都能杀出重围。现在想想,实在奇特,怪不得世人多以为怪。
就连现在的自己都无法想象当时自己是怎么做到的。
力量在渐渐流失.....桑葚有这样的感觉。
神胎是巨大的基础,但它似乎在慢慢随着时间流逝。每复活一次,就瞬间消去更多。
“贤者大人,您醒了吗?”宫人听见桑葚坐起来,毯子滑落的声音,有些害怕地问。
桑葚道:“起了。可有饭食?”
她在堡院里长大,并不特别在意内化的谦虚。饿了就说饿,尽量能问就问,而不是怕被别人说太随意,而闭口不谈。
这样做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斥女贰国无法得到她的尊敬。
桑葚的请求,布汗国主当然是答应了。一碟牛肉,一壶冷酒。和初次上朝一模一样的配置。
桑葚感觉布汗国主是在提醒自己,你终究是外乡人。而且,他也不是不会被激怒,一味忍让的懦夫。
“既然只有牛肉,就请多来几碟。我急于营救贵族老爷,吃饱了才有力气。谢主隆恩。”桑葚对着王宫正殿方向低头行礼。
牛肉和干烙饼出现在了桌上,然后是酸粉奶瞟,裹油菜团,炸牛蹄。还有一壶放了花瓣的香茶酒。
桑葚举起杯子对着正殿的方向:“圣上仁慈。”
虽然是阴阳怪气的语气,但宫人都像没听到的木头人一样杵在原地,双眼失焦仿佛思考哲理。
桑葚吃完拜别布汗国主,结果目迩公主的太监来拦她:“公主有请,重要事报,大人这边走。”
蹩脚的文朝发音。
桑葚没想到目迩公主给自己带来了好消息。她抚摸着怀里一只蹄子鲜亮、毛色洁白似滚雪球的小羊羔,笑的时候耳朵上的金珊瑚耳坠都一晃一晃的。
“贤者要找的好友,是叫橘福。我已探查到橘福消息,据说她去了神山之后就行踪未卜。”目迩公主诚恳地说,“莫非是....为了追踪妖魔才入山?”
桑葚一攥手,为了追赶妖魔进神山.....橘福和鸦叵天王第二身南安吗?
曾经橘福说过,她要杀南曲安。
她的志向不在于第二身,而在于斩杀主身。
桑葚决定和她站在同一战线。
目迩公主弯着眼睛笑的人畜无害:“贤者,我相信你的实力,既然要去神山救朝寺将军,就一定能救出你的朋友的。”
桑葚点点头,郑重行礼。
“谢公主大恩。”
“不必拘礼,快去吧。我也想见见你的朋友呢。”公主摸着小羊羔挥手童真地笑道。
桑葚回府取了乌鸦笼子要交给布汗国主处理瘟疫,那笼子是法笼,电光猛窜,南曲化成的本体乌鸦在里面缩着翅膀掩着脑袋假寐。
一群女武士围着笼子惊讶呼声:“这真是鸦叵天王第三身?”
“大人您此行捉回来的?”
“.....它可是魔头,大人没受重伤吧,我这里有药。”
桑葚轻笑,提提笼子:“无妨,我一会儿进宫,再回来时稍作休整,明日就去神山就出贵族,可有能人响应?此战大危,险情丛生。”
卜姽扒着门框远远地看桑葚的脸。她想去神山。
鸦叵天王是杀不死的天王,都能被她捉住像遛鸟一样关在笼子里。
神山是入境者死的地方,桑姬进去肯定也没事。
“我也想去.....”声音被其她声音盖过,巨大的声音形成一股浪潮。
桑葚进宫见了布汗国主,把笼子往地毯上一搁。乌鸦自己几乎要跳起来,震了几下翅膀继续装死。
“圣上,此魔无惧痛感,臣思虑再三,想出一计能逼问出解药良方。”
桑葚勾起嘴角信心百倍地看着布汗国主:“只是需要圣上龙恩助臣一臂之力。”
“卿,快快言之。”布汗国主陪她玩君臣和谐的戏码。
“乃是长期的眩晕之术。可惜臣只会刹那致眩,请陛下赐臣一通晓此术的能人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