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里,元达明摔了碗盘,指着保护他的独眼武士道:“你傻站在那里干什么,把这些碍眼的猪食丢了去,莫要害了我的眼!”
独眼武士一袭暗青轻铠,招手让奴婢来收拾,元达明怒而起身:“你说不听是不是?我大伯的话比我的话还有用,你是不是不知道谁给你发钱了?”
他拾起一个小碟朝独眼武士扔过去,汤汤水水洒了那人一脸,元达明冷笑:“你个家奴,还把自己当人了,站在那里当门神?”
独眼武士紧握双拳,把挂在自己头上的碗拿下来。
“少爷,此事小的只能奉命而为。”
武士朝元达明鞠躬,发丝上的汤汁滴到地上。
元达明起初哭着喊着不去日落之城,他从小到大都没出过俾城,娇贵公子哥给元励耍横,临走那天也装死躺床上,死活不动。
最后独眼武士一个箭步上前,直接把元达明扛到肩上,跟随军伍走了。
这些天独眼受够了气,却也只能乖乖忍着,他默默收拾碗碟,对元达明说:“少爷,马上就要到日落之城了,您好歹吃点东西。”
有一瞬,独眼觉得自己就是条狗。
————
桑葚来到纳罕将军说的地方,这户人家一派悲丧之气,前呼后拥的侍从武士特意簇拥桑葚,给她制造贤者的大排场,以至于桑葚一到,立马被在场众人给发现了。
黄宴皱眉,在那群人里看见了护国五贤者之一,这位贤者肥头大耳,有富商懒养之相,身披金丝袍,是擅长雷法的大术士,人称豪才贤者。
这贤者还搂着一个美貌少女,见桑葚来了,就下了车轿,指着她笑:“这就是新晋的贤者,我可要好好看看。”
他一看见桑葚的脸,就把眼皮挤在一起。
黄宴低声告诉桑葚这男人的身份。
民帐里的百姓有哭声,是那女子在迎合场合地哭泣。桑葚进去,府吏给她和那家人安排了一道隔栏,至此,那豪才贤者又开口:“韩姬可有封号?”
桑葚道:“没有。”她转过脸看着那户人家,认真地说,“难道堕胎真是如同杀人罪一般吗?”
“确实如此。”豪才贤者托腮一笑。
桑葚站起身:“没什么好说的,我为了救人这么做,却不被你国世俗容许,实属矛盾,我也懒得多说。”
她看向那个女人:“当初你呼救,我看你身体已经到了死境,难道我做错了?你是想和孩子一起去世的吗?”
那女人依偎着丈夫,那丈夫就是个普通贫民,肤色发黑,阴冷地看着桑葚:“贤者大人,我家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这么对我妻子?”
桑葚冷笑出声,又摆摆手不说话。她只是看着那女人等着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