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朝的确是风雨飘摇,尽管粉饰太平,却也拦不住虫蛀蝎噬。
“你既然不想做我弟弟的妾,就在我元家营下,做个听候命令的秘令杀手也好。”元淇道,“不想瞒你,你的根骨是我父盼望之物,二房现在人人皆知你的存在,是那元梁回去说的,我与元梁并不交好,虽是亲戚,却也水深火热,你自己思量。”
桑葚只是低头:“除了做妾,我都甘愿。”
“那么做妻呢?”元淇打趣道。
桑葚摇摇头。
“你就这么不甘心嫁人?”元淇又思量一下,道,“虽然奇怪,却也有理。女子嫁人,是有个归宿,却也是有了个新父。”
桑葚没想到他会说出这话来,一时间直愣愣看着元淇,他出门去,奴婢们跪了一排,桑葚看着元淇的背影,眯起眼睛。
她又环顾一下室内的雕花墙、浮木椅,几不可闻地笑了一下。
元淇出门看见了元梁,他站在长青松柏下,小童给他打伞。
元淇一见就笑:“仲泰弟,别让日头晒着你,回去吧。”
元梁知道他在开嘲讽,拢拢袖子作揖:“我想来看看元姬。”
“但看无妨,却要去找你二哥,免得落人口舌,毕竟那是大房的妾。”元淇也拢拢袖子,低低头示意一下,走了。随从们簇拥着跟上。
他一走,元梁的小童就撅嘴:“那架势,真是大房嫡长子了。”
“不要酸别人。”元梁看向另一个侍从,“我老师和尼姑那事,你办的如何?”
“已经带去您的话,告诉那姑子说,她也有错,不该在生人面前乱晃,平白招惹异色风端。那姑子家收了金,答应永不再提。”
侍从恭敬地说,他想起尼姑听见自己传达的话之后,气愤指着自己骂的情景,那尼姑曾经怒道:“原谅,原谅,也只有我原谅那老匹夫,断没有害人的还要原谅被害的了。”
最后尼姑却也怕惹到俾城最有权之家,免得家破人亡,此事消了。
其实元梁做这事,在侍从看来很稀奇,凭元家的滔天权势以及一般豪强之家的特性,都是直接把尼姑家恐吓一番,或者找一帮地痞无赖去封口。
不但不会给尼姑钱——毕竟尼姑权势力低下——说不定还会虐打其家人。
侍从打心眼里认为元梁的慈悲心很大。
元梁点点头,目光看向元禄的院子和那些屋宇房檐,漫不经心地又说:“丙儿的身体怎样了?”
元梁那患了极乐坳病症的弟弟名叫元丙,常年卧病在床。
侍从道:“已经快到最适合修炼的时节了,道人说,若再等两月,就错过了。”
侍从说完又加了一句:“那道人说,现在用好的女子身体根骨来做胎器是最好的。”
元梁低低眉头。他已经为弟弟找了十几个相当好的女子,都是闺秀,都是才女,虽然她们做胎器后就会百病缠身,生育困难,甚至还有生命危险,但他会给她们家人钱。
但是,元姬的身体是最好的。
这神胎,不仅是胎器绝佳器皿,还能助他度过瓶颈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