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现神胎,又有神降,今年是什么年啊?”元达明还面带病气,额上缠着白布防寒,断指处包裹锦布,端起茶杯时手指空落落的。
友人们见他这模样,都闭口不谈断指原因。
据说,是一个小娘子咬的。
——看来,床笫之欢,还是应当有所收敛,有所忌惮,不可莽撞。
友人们心领神会,猜测元达明与桑葚的辛料秘闻。
“神年不该是今年,各预言也没有一个猜中。”元梁想起桑葚的绝美脸庞,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那次出行去岳阳山,其实他的叔父元励早就在远处埋伏,虽然元禄极度不同意,但元梁已经私下和元励决定,把神胎桑葚引出元府,直接拉到外府别院现场活取根骨、再植入元梁弟弟元丙的病根。
元淇从公馆回来,仆童置下茶点,他草草吃了几口,侍妾前来捏肩。
元淇挥开侍妾,小厮递上呈帖:“侄少爷差人送来修炼用的法器法帖,都是从廉州运来的上等佳品。”
“这等好东西,不是应该给元梁吗?”
元淇歪头冷笑:“从小至大,达明弟可是一直如此攀好梁弟。”
他修长的手臂伸出,拿来信帖一看,元达明在上面写着寥寥数语。
“元姬已找到?此密报只告知我一人?”
元淇眯眼,想起元达明恶质书生的脸,微微一笑。
这样一来,神胎就是他的了。
侍妾柔柔弱弱地问:“主子,可允许妾身给您捏脚?”
元淇不语,抬起手赶苍蝇般地挥了两下,侍妾连忙并手退下。
元淇细细思量,元达明和元梁关系好,却把发现桑葚的消息提前告诉自己,并且只告诉自己,究竟是为什么呢?
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他确实是打算拉拢自己了。可是自己有什么值得他拉拢的?
元达明躺在床上,听说元淇来看望自己,连忙推开给自己打扇的付娣茉:“快,去给大哥备茶。”
付娣茉吓得脖子一缩:“好、妾身马上去....”
她手忙脚乱地去后房的茶室,跌跌撞撞生怕元达明嫌她动作拖拉。
“大兄,快快请进。”
元达明的小厮默默地去把遮雨帘打开,将盛着兰花的蓝瓷瓶换水,室内燃起熏香,元淇步入卧厅,穿着一袭广溪大袖,举手投足间贵人风骨,鬼见也羡。
“贤弟,近来可有读书?”
元淇根本不问候元达明病情,开门见山就问读书,直戳元达明懈怠读书、荒废学业的脊梁骨。
元达明段位也不低,微微颔首:“读了守义经和四诗,还需大兄指点一二。”
“正好,快拿出来,你我兄弟畅谈一番。”
元淇索性就直接和他畅聊文论词章。
三两回合,元达明坚持不住了,合上书:“大兄,有一事,拙弟恳求。”
“但说无妨。”元淇有些轻蔑地瞟他一眼。
“那元姬,拙弟已经探得,正在日落城中。”
元淇一笑:“为兄公事琐杂,实在是有心无力.....”
元达明掀开被子,十足十地行了大礼:“大兄,唯有大兄您能助我!”
元淇目光冷静:“这有从何说起?”
在门外等候丈夫吩咐、垂手而立的付娣茉和丫鬟们站在一起,锦衣华服的她面露难色,眼神艳羡而不得地看着元淇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