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兄血泪,必要那毒妇得到严惩。」达明兄这笔调,真是前所未见。那妇人究竟是怎样的人物,引得二兄倾心,又对达明兄如此狠辣?”
竹林里,身穿青白道袍的男子骑在白马上,手拎缰绳,另一手举着那洒着金粉的书信。
小童骑马走在他身侧,给他打伞,还有两个栗衣随从腰佩长剑紧跟其后。
“公子,您好不容易回俾城,为何要瞒着别人啊?”小童不敢妄论主人家的家务事。
“人多反而杂乱,浪费彼此时间。”男子的声音像泉间涌出的清水,几丝乱发垂在脸边:“穿过这竹林,我就看得到大房的府邸了。”
他浑身清清爽爽,随从和小童却都因为颠簸而满头大汗,随从甲道:“可算到了,哎呦。”
“好想去勾栏里玩玩,这趟公子讲道远行,哪哪都好,就是
岳阳山的那帮人又出来捣乱。”随从乙道,“和咱们到底多大仇多大怨啊——烦死了。”
元梁只是清淡一笑,他的眼角微微下垂,看起来无辜又纯良,嘴角弧度却坚韧,竹节似的鼻子,象牙白的肤色,玉一般的贵公子气派。
走过斑驳绿影的竹林,马蹄踏在石头坡上,远远看得到建在高处的元家府邸了。
大房的屋檐长而翘,宏大骄矜。二房在东街那边,稍稍低一些,房檐平直宽广,深邃的院子像一口古井。
元梁复又看向元励一家的府邸,阳光照在他发丝上,青年寡淡的目光骤然炯炯起来。
“公子,怎、怎么了?”
元梁并未回答,直勾勾地盯着元励家,也就是他大伯父家的屋子上空。
日月光华,辉煌齐备,旦夕霞云,汇聚成彩,那房屋上空,笼罩着满目神光,光华灼灼,灼火燎原,在天上铺散成无垠的画作,宛如光车骏马载着神仙出游,霞云的形状如鹤如虎,似舟似殿,忽而闭目佛,转瞬圣人影。
赫赫之光,空前绝后。
“公子,你在看什么啊?”随从们凡俗之眼,没有修炼过「清明术」,修炼级别也不够,自然是看不到的。
元梁已是宗师级的修炼者,自然能看的明明白白。
他脱口而出:“大伯父家竟有神胎根骨之人。”
“神、神胎??”小童愕然,“那、那岂不是天才?”他和两个随从互看一眼,三人齐道:“是大老爷家的哪个少爷得道了?”
“小人记得以前,大老爷家的少爷们即使有超凡根骨,却当真没有神胎这一等级的.....”
“公子可是宗师大士,是不可能看错的。”
元梁轻一抬手,他们连忙都闭嘴。
青年有些错愕:“这神胎非比寻常,我曾在京城有幸见到身怀神质根骨的人,却从未见过如此磅礴纯粹的根骨之气,甚至能够聚祥云、拢九天,只是看来尚未修炼,还在封印之中。”
“尚未修炼.....”小童沉吟,乐道,“公子若能取来那根骨,想必能立马渡过瓶颈期,升为神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