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怒当街告老,用放弃手中兵权来表明自己的心志,换来满门的安宁。天帝的“准”字,便是这场交易的结果。既然他已告老,那他便不应该再受到任何来自朝堂上的伤害。
然而朝堂上下,充斥着各种各样的野心的人们却不甘心。白日飞星背后蕴含的意义实在太过强烈,以至于他们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都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这样好的理由白白溜走而不加以利用。
于是,安南王与四十九年前的传说被牢牢地绑在了一起,随着小道消息迅速的传遍了整个秦川大陆。
安南王府自秦怒归来后便一直府门紧闭,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往来,秦怒以这样的方式向帝宫中的天帝表示——外界的所有传言都与安南王府无关。
然而就连秦怒自己都明白,一旦牵扯到四十九前的那个传说,无论天帝再如何大度,这件事也绝不可能会被当做从未发生。他断然不能将整个安南王府的命运,全部寄托在天帝的仁慈之上。
所谓的“准”,不过是在形势之下的博弈和权衡而已。
城中某座亲王府里,一个八字胡老者盘玩着手中的桃核,神色阴鸷地自语:“哼,安南王你既然想告老,那我就好好的‘帮帮你’!”
……
荆山之上,老者一声叹息。
身后少陵也是惋惜道:“安南王半生功绩,却抵不过这虚无缥缈的天命。”
老者望着南方天幕上的那颗飞星,哂笑道:“世人无知,没想到这些晋入天虹的人也如此愚昧。”
少陵道:“四十九年前,秦天帝应白日飞星之兆,于阵前突破天虹,单剑斩敌三百余,杀得三国丢盔弃甲,兵败如山倒。夏商周三国怕是被这一剑吓破了胆,只好把这一切归结到白日飞星之上,好为自己找些借口挽回点面子罢了。”
老者摇头道:“少陵你只看到表面,却未看到根本。”
“还请师尊指教。”
“白日飞星,祸乱之始,帝王之兆。这前两句,的确是张渊昔年得到的神谕。不过这后一句嘛,却怕是天帝授意张渊传开的。”老者轻轻捏着手中的花生壳,说道:“作为当事人,天帝当然知道飞星跟祸乱有没有关系,但作为一个依靠飞星为自己正名登基的帝王,他必须维护最后一句的权威。”
“所以天帝只能选择相信预言,既然天帝都相信了,那么其它人信与不信,便没有任何分别。”老者补充道。
“这样看来,安南王是真的有麻烦了。”
“何止是麻烦?”老者目光凛凛,手中花生壳连同果肉一齐碎成粉末:“一有不慎,怕是抄家灭族,万劫不复。”
“看来真是祸乱将起。天下大乱虽然对咱们的大事有利,但眼下小师弟的情况却是有些糟糕。”自从得知秦柯修炼的功法之后,老者和少陵对秦柯的称谓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咱们的大事固然重要,但这小子天赋不错,又有这等机遇,为师不想让他卷进来。”老者轻轻拍了拍手,扬走手中的花生粉末,道:“咱们这就帮帮他,少陵你去准备纸笔,给安南王府修书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