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漱漱而落的飞雪改了霓虹的辉煌,但遮不住春风十里的璀璨。
它如一块藏在雪域中隐隐发光的红宝石,已是建筑落成的第五年。三年来,每到这一天,这古旧结合少了重门叠户多了视野开通的府邸都霓虹相应,欢笑升腾。
冬季的早晨光线晚来,昏灯照着大床上的身影。她还未睁眼,但习惯性的翻了个身,手往旁一搭,落了空。
童臻猛得睁开眼,披了外套下床步到窗边。从掀了一道的窗帘缝系外往看,四方的院子中间站了个雪人。
安静的系着一条红色的围巾,雪的白与红的艳稍稍有些刺眼。
她暗然垂目,心里百感交集。每年初雪,他都会堆一个这样的雪人。
他深爱的男人,心里始终为另一个人留了位置。尽管他们的生活已隔了万里重洋但这种心酸还是有些伤人。
她轻叹,五年了,她从不就这个问题纠缠,她舍不得刺痛他。
就在她准备放下帘窗的时候,一抹红色的身影出现在廊下。
她一眼就看到了雪人,脚步似乎犹豫了一下,随后下了台阶。
很快,她就地滚起一个雪球,落在雪人的旁边。看了看,似乎不满意,修饰了一下。一个新雪人的身体就出现了,接着她蹲身下去又继续忙活。
整个过程像一幅静默的画,又像是延绵不绝的回忆,徐徐展开。
直到两个雪人联排站在一起,她点了点头。回身,再来时手里也拿着一条红色围巾。
隔着距离,童臻依然能看清她眉眼间的舒展,红扑扑的脸上或还带着少女无优的甜美。
她依然清瘦,却充满生气。于寒风中搓手取暖,倒退两步,看着成品。
这时淳于谦出现在廊下,表情微慎,是担心。脚步飞快的跑进院中,一言未发,将她她两手捂在掌心,一面低头吻了吻她额前。
童臻心生感动,无端想起一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两人低声交谈着什么,她的笑真是让人难以挪开视线,顺带着。童臻就看到了男人眼里的爱怜,深情不过如此。
同样身为女人,说不羡慕是假的。但她已是知分寸的成年人,理性和克制常常取代了任性。
就这样,她一直定在窗边观望,一直到两人远去。
她也准备离开,就在转身的时候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林乔。
他的背影,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
此时,你是怎样的心情呢?
童臻放下手,窗帘落了。
不多时,他带着一身寒冷回到室内。“怎么不多睡会?头还痛吗?”林乔边脱下外套,边近身过来,伸手想探她额头,又想起自己手太凉,便收了回去。
“我去洗下手!”他笑笑,转身进洗手间。
暖流正从手上流过,只觉腰间一收,背上贴来一个暖柔的身体。
“是不是饿了?”林乔转身,将她拉进怀里。细细抚摸她的长发。
“疼!”她嘟嚷
“哪里疼,我去拿药。”
“这里!”童臻指了指自己心脏,浴室内鹅黄的灯光映亮她瞳孔中的倒影,是林乔微蹙眉心的样子。
“傻瓜”他再次将她拉入怀抱,深深叹了句“臻臻,你了解的我,就是真实的。我爱你!是真的。”
那三个字他不常说,一说,便让童臻泪目,她轻轻吸了下鼻子,哽咽道“现在,它不是一个人了。”
它,指的是雪人。
林乔点头,手臂收紧“如果没有遗憾,我怎么能遇上这么好的你。臻臻,有你在的每一天,才是人生。”
*
餐厅里一阵追打嬉闹声,偶尔传来一句轻柔的叮嘱“你们慢点,别摔倒了。”
“你别管,摔了,疼了就知道错了。”
“后妈!”一个小男孩的声音怼了句“嘿,你这小崽子。”林优旋起身,开始了一场必输的逐鹿。
三个四岁的小男孩要这餐厅的屋顶给掀了,其中两个穿着同款不同色的毛衣,两张精致的小脸乍一看毫无分别。
林优旋追累了,跌坐在餐椅上喘息“干妈,你体力太差了,才追了多久。”
“淳于”她念了姓,语气迟疑“骁,淳于骁,你寒假作业写了吗?”
“干妈”小男孩背着手站到她面前,老练道“首先,我是季司朗,其次,我才四岁,怎么可能有寒假作业,我妈妈说了,童年就是要疯玩。”
“你妈还真是”
“我妈妈是全世界最好的妈妈”他打断她的话,并肯定的点头“所以干妈,你得像我妈学习,这样秋擎就不用羡慕我了。”
林优旋被教训的像噎了一口面食卡在喉咙里,提着气刚说一个“我”
一声惊呼咋响“干妈小心!!”她本能一闪,一个球面物体擦着发丝飞过,砸中正从她身后路过的人。
秦薇识莫名其妙成了靶子,砸到她小腹的是一个百变魔方拼成的圆球,质量上乘,因为距离不远,所以着得力还挺大。
至少在室内只着单衣的她痛得原地蹲了下去。
“妈妈,妈妈”肇事者淳于骁率先跑过去。
“薇薇!”
“干妈!”门旁的秋擎也围了过来。
“妈妈,对不起!”淳于骁亮晶晶的眼里起了泪光。
“不能在人多的地方投玩具,知道吗?”秦薇识忍着不适教育儿子“今天家里来客人,妈妈知道你很高兴,但这样乱扔东西不仅不安全,还会给客人不礼貌的印映。”
“对不起!”小家伙含着泪。
“不哭,安安姐姐马上也到了,你要不要带司朗和秋擎去门外迎接?”
“好!妈妈你没事吧!”小家伙倒也懂事,伸手在她腹部上柔了柔。
“没事,你去找景阿姨,请她帮您们穿上外套。”
直到三个小家伙依次跟佣人带下去后,林优旋才再次开口“薇薇,你不能这么宠孩子的,做错了事就要受惩罚。”
生理期的秦薇识面色有点苍白,闻言笑了笑“怎么罚?当我们是小孩的时候,不也常做错事吗?”
林优旋替她抚开长发“是啊,我们也是从小孩长大的。难怪司朗说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你们怎么样?”
“就这样吧!”林优旋抿起嘴角“安稳得好像到了七老八十”
“可我听说你们这一年利用假期去了不少地方”
“嗯,你知道,年中的时候,秋繁卷进个失职的案子,我怕他心里压力大。”
“我爷爷跟我说经过调查,那家子纯粹就是为了捞钱,才故意那样闹事的。”
“可秋繁一直跟我说他有责任,如果那晚值班的是他至少可以避免纠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