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董,您说,这季老先生都亲自表态要撤资,这么个烫手的山芋还有谁敢接啊!”
“就是啊,上次乾江的事件还是托人家的福才解决的。”
“这三四期的工程都被迫要停了,这么大的损失咱们找谁去啊?”
“这次事件明显波及了接下来压在手里要开展的其它项目,虽然商场气候瞬息万变,但这次也太突然了。”
“股票已经跌到最底了,这么多年也没这样过啊!”
一言一语,华董听得清清楚楚,末了问“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你们觉得推新的董事长合适吗?还是你们已商量好了?”
两句话把众人问倒,他威严的目光扫了一眼心虚掉开目光的人,含沙射影继续道“少暗厢操作,观煌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弱。”
“可事实的确如此!”
“项目都还没结束,就要下定论,是不是太没骨气了。”
“不行,我要退股!”
思考完华的淳于谦寻声望去,发言者是李董身边坐着的平常不太理事的陈董。
在华董还没有开口之前,他终于发言,不卑不吭,古井无波的眼眸沉淀着智慧,掷地有声道“我只说三点!”
“第一,要退股的人散会后去律事组。第二,请在坐的某些人停止愚蠢的落井下石行为。第三,接下来四天我要去纽约,再有任何异议等我回来再说。”
刚才还言辞激烈的会场鸦雀无声。
他起身,明明很很淡,却一身凌厉,连眼眸都泛着摄人的光芒。
镇住所有人的嘴脸,一时鸦雀无声。感了句,“罗秘书,散会!”
门开时一道亮光,他踏进光明中。
接着起身的是华董,只见他意味深长淡淡笑了下,背起手,退场。
回到办公室里,淳于谦还有一点时间留给自己。
他没有那么,那么无往而不胜。在被人恶意宣扬要撤资后,以及刚才群起抗议的会议情形在他心里激起澎湃的潮水。
他凝视着相框,那个剪影让他寒冷的心回了一点点温。
“咚咚!~”门敲了两声,华董迈步进来,看着脚下新铺的地毯,说了句“深秋了呀,这地毯看上去挺暖和。”
淳于谦起身到案前,恭敬的请他坐下,动手煮水泡茶。
他留心到这次华董驻了拐杖,再看看他花白的头发,以及迟缓的落坐动作,感激之心更深。
这么多年,在商场的尔虞我诈里,他是长辈,也是指路人,从不多言,却字字如珍,总是笑得慈祥,他开门见山说“运营官的职位不能缺席,我来向你推荐个人。”
“您请说!”
“我孙女——华颖”
“华小姐的履历是我目前见过最精彩的,完全符合我心里预设人选的标准,只是她一向在海外。”
“少谦,我打算把我这边董事的位置也给她兼理。”
华董一向通达,谨慎,想来肯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加上,他之前表露过有想退休的想法。
淳于谦想了想,没有明确表态,只道“现在还在调查期间,只怕委屈了华小姐!”
“我的推荐的人,我了解。对了,她人也在纽约,我让她联系你,你俩先见个面。”
他点头“好,算起来,华小姐还是我学姐。”
“你知道为什么季老爷子这次要施压吗?”
沸腾的水声响滋滋响了,淳于谦开始洁具。沉着道“不知道!”
华董嗅着淡淡的茶香,半晌睁开眼睛,一片氤氲拂过防雾镜片,他伸手拿了竹镊,语重心长道“近水知鱼性,近山识鸟音。”
望那水中茶叶舒展,他静叹“处理乾江事情时,我没办法分太多心。这次,我会全力以赴。”
同样垂眸于水中景的华董不过多言,只问“你等下还有场融资谈判?”
“嗯,中信那边问题不大,但老拿这些事做文章!”
“在商言商,自古都是这样。”
“嗯!”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力挽狂澜,上次从医院回来后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少谦,机器也有维修的时间。听我的,忙完这些事,给自己放个假。”
“快了!”他点点头,目光落在升腾的蒸汽中。
*
安安的满月酒交给一个精良的策划团队,地址在a城一家定位高档,形式半开放的公馆。
考虑到大人和小孩的身体情况,将时间按排在晚晏上。
郑重送礼的林优旋和秦薇识徘徊迷失在各类儿童商品中挪不开眼。
这些琳琅满目,色彩柔和的小玩艺怎么看都不腻。
两人兜兜转转,商量来去,最终秦薇识选了套堪称皇室订制级的婴儿玩具,又陪林优旋回商场取了提前选好的一生宵翡翠吊坠。
忙完这些的林优旋扣上安全带感慨,“咱们的小安安,真是个幸福的娃呢!”忽然拍了下脑门说“哎呀,我把秋繁给忘了,今天限号,他让我去接他,现在几点了?”
“5点!”
“难怪交通开始涌堵了!”
“别急,还来得及,晚晏六点半开始。”
走走停停,眼看天色变暗,变深,终于在六点前接到秋繁,好在对方有备无患在办公室的休息间就已整理好着装。
一身轻松活力的休闲范,秋繁稳重的坐进驾驶室,体贴道“我来开!”。
林优旋乐得轻松,给了他一个甜腻的吻,后排的秦薇识扭转目光,看高楼外墙流动的广告画面。
*
两手相握,说合作愉快的时候已幕色四合,提前买单但没参加晚晏的淳于回到办公室收拾,准备出发去纽约。
得知道他回来的金律师形色匆忙,连门都没有敲,进来就道“淳于总,查到了。”
淳于谦停住手,反应两秒,瞳孔一聚,问“谁?”
“一直替博洋团队办事的一个记者,名气不大,却颇有手段。”
“约在哪?”
“正等在《知音茶舍》”
他果断放下手里的文件,拿了外套说“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