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天处种着不知明的大树,灯带缠绕在树干上,因过亮而朦胧的笼罩在渠成身后,他腰背永远挺直,浓眉间透着刚强坚毅,行为举止大方,这是个成熟稳重的男人。
“去跟他表白吧!”他喝了一口酒,坚定的告诉她说“如果他拒绝你了,也别伤心,你还有我!”
“你好像很笃定我一定会被拒绝!”
“我是男人!”他擦了擦嘴角,“娅婷,你必需要承认,我是个好男人,跟我在一起,绝对物超所值!”
阎娅婷笑,感觉暖风将自己吹向他。他也笑,烔烔有神的双眸里柔情满溢,调侃道“咱俩这都老大不小的了,我容你向前走一步,南墙撞了,就得回头了,未来当个xx局长夫人也不错嘛!”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在某一个点,轻轻柔柔的,她就感受到了被爱的温暖。
“好!”可她就是她啊,举杯说“撞了南墙再回头!”
哪怕只是海市蜃楼的幻想,她也要亲自求证。跋山涉水接近终点。上雪山,哪怕没有那朵雪莲也要上去。
他没忍心告诉她,自己帮她压着豪哥和那一行人的事,他就是想护她,盲目地尽自己所能。
“我明天休息,去马场吗?你好久没去看你的霍米利了。”
“好!”酒精悄悄染红了她的脸颊,她拖着腮,几缕发丝垂在耳畔,雾朦朦的眼睛格外好看。
渠成回望,他的爱像一个沉默的码头,顶着明月,在茫茫海面依稀里终于看到归来的那盏渔火,只是还有些不真实的愰灭。
散步,沿着长长的风光带。一树一树的银花开,一阵阵初秋风来,这个夜晚真是迷离。
夜游的轮船缓缓游过,喧哗声传得很远,小道上树影扶苏,如影如幻。隔岸的高楼灯火辉煌,闪耀着绚烂的光芒,有时候,心安处,仅仅是于月下走过一段斑驳小路的时光。
后来,他送她回去,只停在楼前,看她进去,等那盏扇窗亮,等了一会,超过正常时间,他忽然心慌弃车而上,奔忙的脚步声冲出电梯,踏过走廊,转角见她站在门口,一脸笑。
“一点也不好玩!”渠成收起惊慌,丢下这句话,转身走了。
回到空荡的房间后,她开了灯,承认自己有点受伤,她知道,他也是。
*
清晨,下了一场雨,室外阴天,沉沉的像没哭够的小孩的脸。
约好小长假最后一天一起聚会的林优旋在楼下等了她半天,手机打不进,查监控发现上次出门的时候是四天前。
她果断输入密码进去,客厅静悄悄的,书架旁电脑没有关,还停留在绘图软件上,缩小的图像是密密麻麻的线条。
各种参考书,考研资料散堆在桌子上,餐桌用来当绘图桌,摆着纸笔,工具,注着外行根本看不懂的标记。
林优旋狐疑的找了找,大喊“薇薇!薇薇!”
卧室门半开,她闯进去,秦薇识趴在床上,屈着一只脚,一只手伸过头顶,脸埋在另一只手的臂弯里,被头发盖住。
六天没日没夜高强度复习,她真的累极了,也不知道几点,就游荡到床前,扑上去就睡了。
“薇薇!”她试探的喊,却没有回应,她心里一惊!再喊“薇薇!”
秋繁站在门口,绅士问“我方便进来吗?”
“进来!”林优旋急得想哭,蹲到床边,用力摇晃她“薇薇,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唔!~”她终于气若游丝吱了一声。动了一下,屈双脚,小猫一样侧躺着。
“你怎么了?”林优旋拨开她的头发,脖子上细细的伤口已经愈合。
“困~”秦薇识蹙眉小声答,她的眼睛很痛,无法睁开。
“你干嘛了啊?”林优旋气哭,伸手要去拍她,被秋繁拉住随带起身带出去。
劝道“让她睡吧,我们给他留言好了。”
“可是!”
“今天也不合适爬山,我们先去接叔叔阿姨,晚一点再来叫薇薇。”
林优旋跳脚,朝卧室瞥了一眼,生气道“我觉得秦薇识有自虐倾向!”
“离联考只有2个月了,你想想看,工作的时候能有多少时间学习,而且还要准备参赛作品。”
“参赛?”
“是,观煌集团联合建筑院举办的。”秋繁解释给她听,“制度很严,高求很高,但嘉奖也很大。”
“说来听听”
“出国进修!”
“我们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文化基础,古建筑还需要出国进修?”
秋繁无语,看了眼自己家女友,“薇薇的专业包括不限于古建筑吧,再说,她不可能一直在一线,出国进修是学习知识和交流文化的重要过程。”
“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白痴!”林优旋讪笑道。
“没事,白痴也有人要的。嗷~~”刚说完就挨一把掐。
“嗯”林优旋沉吟“我怎么觉得是某人的圈套啊!”
秋繁点头,满意道“各凭实力,互利,双赢!”
昏睡中的秦薇识猝不及防,被一阵剧烈的自窒感逼得无意识挣扎,挥动的手将一旁的手机扫到地板上,发出“啪嗒”脆响。
客厅里正嬉笑的两人警觉,愣了一下,齐步跨过去。
只见秦薇识仰面平躺,长发凌乱,表情痛苦,挣扎转头时睁着明亮的眼晴,透着一丝绝望。
吓得林优旋心慌意乱,惊呼“薇薇!”
秋繁示意她不要慌,见秦薇识捂着胸口就知道情况。
他蹲下来,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轻轻抚开她额前的发,安慰道“保持呼吸!”
秦薇识张了张嘴,明明是两张不同的脸,她却轻轻叫了声“少谦!”
林优旋无措的跟着蹲在他身边,两人眼睁睁看她努力求生。
揪着的心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这张小脸快速褪色,涣散的目光惊恐万分,直呼“不要!”
“是梦魇!”
她盾入了那场事故重演的梦境,断裂的那根肋骨扎进她鲜活的心脏里,昏恍的光线,模糊的几张狰狞面孔在狂吼撕扯。
那种深深无力的绝望感,好似生命一点点身体抽离,很快,她汗如浆出,“薇薇,薇薇”有个熟悉的声音一直在唤自己。
就在自窒感达到顶峰,差点要失去识意,那个声音说“醒过来!”
秦薇识无意识挣扎抓住秋繁的手,抓住希望。
凉凉的毛巾一下下在脸上抚过,慢慢的,剧烈的心跳声一下下恢复节奏,呼吸开始趋向平静,她闭着眼,泪水从眼角流出。
林优旋的手停了一下,握着秋繁的手松开了。模糊的视线开始有了焦距,呼吸间有了生命力,微张的嘴喊了句“优旋”
“你,让我说点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