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下车”玛莎拉蒂经过图书馆的时候秦薇识要求道。

“记住我跟你说的话！”下车前，阎娅婷冷漠的叮嘱“每一个字！”

没有回话的人下了车，她看到那抹粉色身影在无遮挡的烈日下，进了人来人往的图书馆。尽管不能确定她的想法，但从她失落的神态里知道一切都在自已的撑握中。

秦薇识在前台买了三明治和牛奶，刷好卡，取了资料，进三楼的自习室。

每次到这里，都令她想起高考前的那段时光。知道这个世界有这么多不完美，但无数人都还是想要通过知识改变命运。

她找了个两人桌的角落，将物品放好。抬头到看到小公告栏上贴了一道高中代数题：集合a={(x，y)|x的平方+mx-y+2=0}，集合b={(x，y)|x-y+1=0，且x小于等于2大于等于0}，又a与b的交集不能为空集，求实数m的取值范围。

多么熟悉的题型，她莞尔，她还是习惯在安静的地方承受苦难，没有泪，没有痛，默默的忍受。

或许人生就是这样，能得到的，都是靠自己争取的。你多么自信，说你攒足了爱我的能力，给予我一切。可你忽略了，我连承受的能力都没有。

我知道我的懦弱不值得被原谅，但，能给你的，我都已经给了。

开了一下小差，在这安静得只见奋进的自室内里，秦薇识忍下眼里的泪水，收回思绪。打开题库，开始在纸上驰骋，至少这里上面的问题都是她努力就能破解的。

窗外的白云不经意间把形状变了又变，飞机划过留下一道白色轨迹，街道，商场，游乐场是挤不开的人海，众生热热闹闹。

再抬头时，发现自习室里空了一半。时间已是傍晚，放在一旁的食品原封未动。静音的手机刚好闪过消息，她伸手点开，林优旋给她分享了两段观秀视屏，和一堆照片，附文：薇薇，你不来太可惜了。

她回了一行字，未接电话里有串座机号码，心想，是时候回去了，于是收拾好书集，抬头又见那道数学题。

她看了下，重新打开纸笔，低头飞快作答：【解】由得x2（m1）x10......

答完后，她审悦了一遍，取了透明胶，将它贴在题下。

然后才起身出图书馆，还了书的林乔正背着黑色背包，低头刷手机，抬头的瞬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往外走，他敏感的追上前，确认出“薇薇！”

秦薇识看看他，确认是熟人后又不安的张望了一下四周。

“是我啊，林乔！”林乔开心的跃到她面前，“你，好！”秦薇识温和淡漠道。

“好巧啊！”他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有点孩子气，亮晶晶的眼里满是欣喜，问道“你，也借书啊。”

“嗯！”她退到一边，给旁边的人让道，林乔紧跟过去。

找了找话题“我年前又去了一次林家畔，想着能不能再遇到你，和优旋”他有些拘谨，一直笑笑，“初四的时候高中同学又聚了一次，你俩还是缺席。”

“不好意思，我们年前就出来了。”秦薇识解释道。

越来越多人从楼上涌下来，有点拥挤，林乔抬手示意外往走。

“你现在在哪个公司工作？”他又有些紧张。

秦薇识低低答“在修缮队帮忙”

一问一答间是林乔萌动已久的情愫，是秦薇识的礼貌疏离。

两人下了台阶，寒暄叙旧，沿着小路一直走，散步到沿江风光带。

晚间的风很大，林乔还是少年的模样，帅气干净，眉目间自信飞扬，他侃侃而谈，这让秦薇识觉得自己好像很苍老。

两人互加上微信，林乔显得有些兴奋，比起上大学后只能侧面知道她的消息，现在这种面对面的交流的场景，他在梦里排练了很多遍。

“我在这里定居了”到了江边后，林乔靠在栏杆上，高高的身影隐了一些在夜色里，又无奈的笑着解释说“父母用拆迁款替我在这里付了个首付，我喜欢这个城市，它充满希望。”璀璨的霓虹之光像星子一样落在他眼底，那是，希望之气。

“薇薇，你好吗？”他忽然问。

她点点头。

或许是风太温柔，而夜色又迷离。林乔渐渐安静，见风吹散她的黑发，停一缕在眼角纠缠。他想伸手替她抚去，但又恐唐突。

眼前的她好像比记忆中更加忧伤，少言寡语。

“优旋呢？”他起身问。

“去巴黎了”

他笑着追忆道“还记得以前在班级，她总是热闹活波的那个。”在熙熙攘攘的风光带上，两人保持着一点距离，无目地的往前走，忽然说“林豪上个月结婚了”。

“那小子，平时玩世不恭，没想我们班最先结婚的是他，你还记得吗？那时候他还为优旋打了一架。”

“记得”她终于笑了笑，接话道“那次，教导主任让他写检讨，他写了199份喜欢优旋，贴满了学校的公告板。”

“对，就是他，上个月我回去参加他婚礼，她老婆也是大大的眼睛。”林乔笑道

不远处两个卖声光玩具的小摊位被一群小孩好奇的围住，点点这个，摸摸那个，看了并不满足，总有一两个哭闹着要买回去占为己有。

“你男朋友呢？”林乔心事复杂，想假装大方的问。

“他，很忙”秦薇识侧目看他，笑答

“嗯”手一指，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对面的大屏幕，叶艇的广告正在上面播放。

她不解释，只问他“你呢？”

“一个人”他低头踢着脚下的小石头，叹道“先谋生吧！男人嘛，总得先为自己攒点底气。”

类似的话，最开始从淳于谦那里听到，再是夏宁，现在是林乔。

秦薇识觉得无比难过，她问“如果有一个女孩，她愿意陪你奋斗，和你走过人生的困难而不只是享受你的成就呢？”

他望了望秦薇识，见她神色黯淡。解释说“奋斗不是某个过程，而是人在这一生持续要做的事，但一段感情，如果没有建立在较好的物质基础上，那势必会衍生出多重矛盾。”林乔侧目，告诉她“我爸妈就是那样，在我儿时的记忆里，他们总为钱吵架，所以钱就成了我们家最大的事，但好在林家畔得到开发。”

秦薇识垂眸，林乔细细看她，这是他的高中女生。那时班里按名次排课桌，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他的学习目标是以成为她同桌而激发的。